严鹤仪抬起元溪的两只胳膊,把他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见身上没伤,这才松了口气。
“你在这儿呆着,我去灭火,千万别进去。”
说完,严鹤仪便提起水桶去井边打水。
匆忙之中,他无意间又扯到右手的伤口,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元溪似乎格外在意那伤,抢过严鹤仪手里的水桶,拉着他就要进屋。
“先灭火,咳咳咳。”
元溪一脸疑惑:“谁家着火了?”
严鹤仪按住了元溪的肩头:“咱家啊!”
说完,他就提着水桶冲进厨房,绕了一圈,也没现除了灶台下面,还有哪里在着火。
元溪也跟了进来,小心翼翼地问道:“灶台下面烧火,不对么?”
严鹤仪被噎了一下,确实没什么不对。
他弯下腰,只见灶台下面的洞里填了满满的柴,几股黑烟不断地从缝隙里往外涌。
“咳咳咳——”
严鹤仪被呛得眼泪汪汪,屏着气把其中几根粗壮的柴抽出来,浸到了院子里的水桶里。
然后,他又跑回厨房,把剩下未燃尽的也都拿出来,扔到水里熄了。
灶台下面被抽去这些柴,通风顺畅了许多,黑烟也逐渐消失了。
元溪伸过脏兮兮的一双手,把严鹤仪拽进屋里,摁在了椅子上,又打开柜子,取出小药箱,拿出纱布、药粉之类的摆了一桌。
他轻轻蹲到严鹤仪面前,捉过他的手,开始一点点地解着他手上那已被血染透的纱布。
元溪的动作格外轻柔,但血凝固在纱布上,粘住了伤口,拉扯之时,免不了让伤口再破一次。
严鹤仪没忍住痛,低低地叫了一声。
元溪抬起眸子,低声问道:“扯疼了么?”
严鹤仪摇了摇头:“还好。”
元溪手上动作更轻了,每揭开一寸,还要嘟起嘴巴吹上几口气;
凉飕飕的,似乎就没那么疼了。
严鹤仪见元溪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嘴角的弧度已抑制不住了。
他喉咙里又低低地叫了一声,接着道:“疼。”
元溪手上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了,眉尖微蹙着道:“粘住了,得扯开,我再轻一点,哥哥,你忍一下。”
“呼呼,痛痛飞飞,呼呼。”
严鹤仪被他逗笑了,一颗心已软得不成样子:“你是在哄小孩子么?”
元溪闷声道:“我受伤的时候,阿娘就是这么念的,每次一念,我就不疼了。”
他抬起头来问道:“哥哥,有好一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