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成功了。
乌达鞮侯前所未有地得意起来,继续朝拓跋骁放狠话,「拓跋骁,我说过的,我会砍下你的头颅当我的酒器,今日就是我收取战利品的时候了。」
拓跋骁眉骨一沉,轮廓锋利的侧脸在明灭的火光中显得异常冷漠而深沉,一双碧眸幽深如见不到底的深渊。
乌达鞮侯还以为他这是被自己逼入绝境的沉默。
「上!」他杀意凛凛。
鲜卑骑兵都聚到了王身边,面对四面t包围而来的敌人,面对悬殊十倍的匈奴铁骑,他们虽然有些担心,却没有丝毫害怕。
「王,属下愿为王杀出一条血路。」
拓跋骁没同意,只冷冷吐出几个字:「诸位勇士,随本王杀敌!」
「杀敌!杀敌!」
鲜卑骑兵瞬间士气大涨。
没看到自己想看的场面,乌达鞮侯气急败坏,率领身後的骑兵朝拓跋骁冲过来,拓跋骁也单枪匹马迎了上去。
一个银枪在手,一个持着巨大的长刀,两人激战到一起,动作大开大合,打得旁人都不敢靠近。
拓跋骁身高八尺多,肌肉健硕,力有万钧,乌达鞮侯同样虎背熊腰,身经百战,两人均为当世数一数二的悍将,一时间,谁也无法完全压制对方。
大战五十回合後,两人都汗流如水,双臂被震得发麻。
此时天际已经慢慢露了白。
阵心之外,匈奴骑兵大肆围剿鲜卑骑兵,他们人数太少,纵然暂时能抵抗一二,可形势确实在一点点变坏。
拓跋骁的亲卫见此,终於忍不住劝道:「王,匈奴人太多了,让属下为您杀出去吧,不然真的没机会了。」
拓跋骁并未理会,眼前似乎只有乌达鞮侯一个敌人。
乌达鞮侯听到这话越来越兴奋,招式也越来越狠辣,他仿佛已经看到拓跋骁被自己砍下头颅的场景了。
「拓跋骁,你会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的!」
「你以为仅凭你这点人手还能阻挡我吗!」乌达鞮侯哈哈大笑。
随着鲜卑战士一个接一个倒下,就在乌达鞮侯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情形再次发生逆转。
此时天色更加明亮,众人能看到远处的天空中一股巨大的沙尘正在靠近,紧接而来的,还有越来越清晰的马蹄声。
看这动静,绝对不会少於五千。
螳螂捕蝉,黄雀在後。
拓跋骁在此时侧过脸,明亮的天光照见他碧眸中冰冷的寒意,「乌达鞮侯,本王将你的话还给你——」
「你会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的!」
乌达鞮侯霍地变了脸。
他埋伏拓跋骁的骑兵总共也才三千不到,而拓跋骁的援军足足有五千以上。
以前他十万精骑跟他三万兵力对阵尚且讨不了好,现在他的人比自己还多……
乌达鞮侯的脸色阴沉无比,握着长刀的手血管暴起,他死死咬着牙,即便穿着铠甲也能看出胸膛起伏有多剧烈,显然被气到了极点。
「你竟然这麽大胆!」
一切都明白了,乌达鞮侯以为自己作饵让拓跋骁上了当,没想到拓跋骁才是真正的猎手。
「你难道不怕援兵来得太晚真的死在我手上吗?」他恨恨地骂道。
五千骑兵要隐藏踪迹十分困难,更不要说乌达鞮侯本身就打算埋伏,绝对会侦查周围的环境。
所以,拓跋骁的援兵必须藏得足够远才不会被发现,可这样一来,真正交战之後,援兵要赶来也需要不少时间。
战场情况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多耽搁一刻钟己方会不会就全军覆没。
拓跋骁不屑地哼了一声,「凭你,还杀不了本王!」
这话简直狂妄至极,让乌达鞮侯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可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西边退路被埋伏,乌达鞮侯眼神一闪,召集起人手,反而主动迎了上去,似乎想趁鲜卑军队还未包围自己时突围出去。
几千骑兵激战到一起,规模不亚於一场中型战役,飞沙走石,声析江河,场面之震撼难以用言语描绘,整片大地都在为之震颤。
乌达鞮侯本身兵力就比拓跋骁少,被截住了退路,士气受到打击,继续鏖战下去必然会败。
鲜卑骑兵也是这样以为的,然而眨眼之间,众人却见乌达鞮侯的亲卫调转了方向,竟然朝反方向东面攻去。
鲜卑骑兵自西面而来,本想对乌达鞮侯形成前後夹击之势,可刚才乌达鞮侯不顾一切向西进攻,他们便没来得及完全包围对方,东面的兵力十分薄弱。
此时再被乌达鞮侯的亲卫一冲击,很快撕开一条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