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经与张家女鹣鲽情深,哪怕这些年看似心如死灰,难道就当真对这个女儿一点感情都没有,要是没有,当初他就不会把她送去凉州了。
梁帝沉思了会儿,却忽地又抬起眼皮,一道精光射向了跪在地上的赵贞,「哼,就算被人设计,你要是自身检点克己守礼,旁人又如何寻得到此机会?」
赵贞不敢反驳,忙再俯於地上,「陛下,臣有罪!此事皆因臣少时糊涂,又优柔寡断,才终究导致今日之祸……」
他痛哭流涕,似悔恨不已。
「嗯?」
赵贞便将往事细细道来:「……臣是家中长兄,自幼蒙受家中长辈教导友爱手足,因怜惜从妹生母早亡,便常关照问候,於是臣之从妹自小便常围在臣身边,时常在臣夜读时来送茶点,结果一日,从妹前来,臣因与好友饮酒大醉,便一时没察以为是侍妾,因而犯了此错,臣……本不欲再错下去,可从妹却……」
说到这儿,他仿佛是因为不好说赵氏的坏话而说不下去了,可他前几句话,里里外外分明就是在暗示,自己对赵氏只是兄妹之情,是赵氏心机叵测爬了他的床。
「竟是如此?」梁帝故意问。
他自然听懂了赵贞为自己的开脱,但事情究竟如何并不重要。
「臣实不敢欺君。」
「就算你是一时之错,今日之事闹得朝野皆知,朕亦不能轻易揭过啊。」梁帝道。室内光线不如外面明亮,他的声音回荡在这半明半暗的大殿中,显得有些深意。
赵贞灵光一现,立即道:「惟愿陛下开恩,臣此生必为陛下阵前马卒!」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不仅能保住性命,说不定还能保住官职。
闹出这样的丑事,朝廷上下肯定会鄙夷自己,那些士族也容不下他,除了依靠梁帝,他再也没有任何崛起的途径,就算今後他爬得再高,只要皇帝厌弃自己,他就会瞬间从云间跌落泥潭。而这,正是皇帝需要的。
士族势大,皇帝也多被其掣肘,他需要能完全掌控在手心里的人,赵贞现在,就是这样的人。
从今往後,他就是梁帝手里的刀。
梁帝盯着他瞧了会儿,看到他决绝坚定的眼神,思索片刻,却没说什麽,只是叫人先将他暂押下去,关入牢中。
赵贞叩首告退,被外殿的执金吾卫带走,然而他的心情却并不太差。
这一关,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虽没瞧出破绽,但他肯定今日之事绝对有人推波助澜,否则岂会闹到如此地步?至於这其中是不是真的有楚王手笔,皇帝肯定会叫人去查,若是查到便有了对付楚王的藉口,就算没查出来,以皇帝的性情也只会更加防备楚王认为他藏得足够深。
赵贞和赵氏被关押进了大理寺,而其馀听到消息的大臣,尤其是跟赵贞不对付的王规,早叫上几个同僚来梁帝面前询问要怎麽处置?
王规恨不得把赵贞从大司农的位置上撸下来,要是没了赵家做後盾,看赵贵妃还敢不敢这麽嚣张。
只可惜他殷殷地去,却只得到梁帝一句「此事尚有疑点,朕已下令将其二人关押,等查清之後再行处置。」
王规失望不已却只能作罢,不过他心里想的却是,如此丑事,就是皇帝也不能随便放过吧,赵贞要倒大霉了。
另一边,赵贞与赵氏被押送至大理寺关进了囚房,也不知是否故意,竟关在了一起。
赵氏看见兄长,犹如看见了救星迫不及待扑上来问:「兄长,陛下如何处置你我?会杀了我吗?他们把我们关到这里,我会不会被用刑……」
赵贞厌烦她哭哭啼啼的模样,狠狠将人甩开,「闭嘴!你还有脸问,要不是你不够谨慎怎麽会有今日之祸,你不是派人在院门口守着吗,怎麽这麽多人过来都没发现前来报信?」
赵氏:「这……我也不知道。」
赵贞冷笑:「是,你不知道,你不过是个只知道勾引兄长的婊子而已!」
赵氏听他竟然用如此低贱的话来奚落自己,先是愣了下,紧接着脸上的表情变成了十足的愤怒,温顺柔弱的面具裂开。
「勾引?」她利声尖叫,「赵贞,你要不要脸,究竟是我勾引你还是你色欲心虚连族妹都不放过!」
「当年我不过是给你去送解酒茶,是你不顾人伦强要了我,我拼命挣扎,可又怎麽抵得过你一个男子的力气,真醉了的人又怎麽会有力气干这裤裆里的事儿,你不过是以醉酒为藉口大发兽性而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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