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野花,她又想起路上时拓跋骁送给自己的那些花。
有些枯败了,有些被她压干了做成书签留着。
拓跋骁仍然骑他的骊鹰,姜从珚则骑了匹雪白的玉狮子,玉狮子的体型不算特别大,但也不算矮,四蹄矫健丶肌理流畅,放在普通马中也颇为神骏了,她拒绝男人的帮助,上马时还费了点力气。
拓跋骁本来想让她跟他一起乘骊鹰,被她十分坚决地否定了。
一说起这件事她脸色就不好,还同乘?她才不相信男人一下就从良了,尤其两人现在完婚了,他恐怕只会更放肆。
如此明显的羊入虎口的行为,除非她脑子坏了才会答应。
拓跋骁看着她,可惜地叹了口气。
他真不做什麽,就这麽抱一抱都不行。
王庭沿着湖泊和河流分布,湖泊水色澄清,在明媚的朝霞或者晚霞映衬下会变成粉红色,像极了妇女脸上涂的胭脂,当地人就赋予了它一个美丽的名字——胭脂湖。
胭脂湖是一个不形状不规整的湖泊,大体是东西狭长走向,边缘曲折,湖边一片茂盛的苇草。
清晨的微风裹挟着胭脂湖丰沛的水汽袭来,带着几分沁人心脾的凉意,虽正值夏日,日夜温差却很分明,如同两个季节。
姜从珚骑马走在前面,拓跋骁落後半步看着她。
马儿雪白的鬃毛闪着油亮的光泽,在阳光的照耀下甚至折射出淡淡的金色,美丽圣洁,但马背上的姑娘却比金光还要耀眼。
她一身白锦,上面的金银绣线绣着卷草缠枝花纹,碎光点点,把洒落的阳光截留在了身上,白色的裙摆几乎与她身下的马儿融为一体,她仿佛凝在了半空中,像传说话本中骑着神兽而来的山灵。
姜从珚骑着马慢慢走着,偶尔朝男人回望过去,问他这一片土地周围是谁的营帐。
因要出门骑马,为了方便,也为了仪容整齐,她今日没梳繁复的发髻,让阿椿将长发稍微挽了下侧编成麻花辫,用粉色丝缎发带装饰绑紧。
简单清淡的装扮,却因小截被风扬起飞舞空中的发带添了几分娇俏和灵动,如同庄重的檀木宝匣不经意间泄出其中霞光。
拓跋骁看着她的脸,认真跟她说了。
可男人这话时,眼神却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脸,女孩儿白里透粉,黑眸盈盈,他虽在回答她的话,又不像只回答她。
明明什麽都没干,两人肢体也没有任何接触,谈论的都是正事,他的表情和语气甚至挺正经,可不知为什麽,姜从珚就是被看得有点不自在,不自然地眨了下眼睫,微低下虬颈,抿着唇转回头去。
拓跋骁瞧见她粉润的唇瓣,眼神暗了下,想起他第一次亲吻她的情景。
她那日被吓着了,他後面回想起来时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控,但不可否认,他十分享受那次亲吻,至今还在时不时回味。
现在看她骑着马,他脑子里便不由冒出那些绮丽的回忆,要是能再来一回……
姜从珚虽然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他具体想法,可微妙的氛围还是让她生出点别样的感觉。
哼,狗男人肯定没想什麽好事儿。
她轻轻夹了下马腹,加快了速度朝前走去。
拓跋骁见状,也骑着骊鹰追了上来。
矫健的马蹄踩在草地上发出「哆哆」的闷沉声,像厚重的鼓点敲在人心上,男人不过瞬息就到了跟t前,跟她并排走在一起。
也不知有意无意,他的马时不时蹭到她的,让她不得不朝旁边挪了挪。
结果男人还蹭过来,膝盖时不时蹭到她的腿。
她瞪回去,「路这麽宽,你好好走路。」
拓跋骁一本正经:「我不正好好走着?只是想离你近点儿都不行?」
「……」
你这是「近点儿」吗?
「你再这样的话,我就回去了,让别人来看地。」无法,她只能这样「威胁」男人。
拓跋骁沉默会儿,见她表情不是在开玩笑,终於不再骚扰她了。
说是带她看位置,他根本不觉得是事儿,反而把这当成一次约会。
他心里可惜,又没怎麽着她,就挨一挨都不行。
路上时不时有人经过,有骑马训练的鲜卑骑兵,也有赶着牛羊放牧的牧民,还有一些半大的贵族小孩儿开始向他们父辈学习骑射,他们将来也要做这片草地上最勇猛的鲜卑勇士。
他们见到拓跋骁,无一不下马行礼,可见拓跋骁的威望,尤其是那些孩子,更是用崇敬和狂热的眼神看着他们的王。
王在王庭最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打败了匈奴最勇猛的乌达鞮侯,还夺回了大片土地,短短两三年就打败了周边所有部族,他们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王更勇猛,王会带领他们称霸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