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湄这下当真缓和不了了,虽然小时候捱过铁杵敲头丶捱过浪荡秋千针,但并不代表她对疼痛不再敏感,相反,她可是非常怕疼的。
心中的鼓点敲得愈加错综,云湄感觉到许问涯埋下去啄吻自己的右耳,指尖爱不释手地触摸她的眼尾痣,云湄满以为这些抚慰是他在老道地替她放松轻颤的身躯,现下才发觉,原来只是纯粹情动所致而已。
喜帐之中,温度不断攀升,进程愈推进一步,云湄的心脏便愈发高高地悬吊起来,在意识到他的优越之後,命悬一线的心脏差点儿就此摔碎一地。
她心若擂鼓般急促,紧张得不能自已,就像等待锋锐利器即将投下切割的丶那前一瞬的诚惶诚恐,提心吊胆地屏住了呼吸。
偏生许问涯还悬崖勒马地软声询问:「可以麽?」
云湄咬牙,豁出去了,早捱过早解放地说:「郎君请便。」
……
夜半时分,外头淅沥下起雨来,渐次转急,呈滂沱之势,雨线被罡风一吹,旋扭成一条蛟竜一般,大闹春池似的浇淋着院子里的奇葩名卉,守夜的仆从原本昏昏欲睡,这下陡然惊醒,蓦地想起大人在南圃里豢养的各地名花,冒着豪雨匆忙赶赴,只惜还是晚了一步,香润的瓣蕊早已被作践得泥泞轻颤,纷纷零落,可怜地融入了尘土里,乱草之中残红纷纷,惹人生怜。
屋内,帏子旁的龙凤烛火映亮迷离红波。云湄迷乱中孤注一掷地半撑起身子,狠狠啮了一口许问涯的喉结。但因着浑身乏力,她爆发的本性倒是没有引起侧目怀疑,这一口反而仿佛甜蜜的猫儿挠,威慑之意大损,反而激起更甚的热望。
许问涯生受了这一下,脑中高热浑沌,但他知晓她很不好受,於是残存的爱护终於将惑乱的渴望给排荡开,在他脑中凿开了一线清明。二人皆是湿汗涔涔,这场尤云殢雨与窗外作乱的蛟竜同频止息,并不带凯旋喜悦地戛然撤退。
云湄抽出最後一丝力气,赶忙将自己严丝合缝地裹紧在被子里,连潮乎乎的脸蛋儿都一并遮进去了泰半,免得他又起想头。
闭目干躺一会儿,才睁开眼帘,气若游丝地瞧去,见许问涯正探手别开她的额发,看向她的眼眸极黑,深沉的危险质感渐次消退,留下不得极乐的遗憾馀烬。
第一次他要得极快,她满心欢喜,哪知那只是小试牛刀而已,随後磨刀霍霍,帐边的烛火都自行熄了,竟还没完。
许问涯伸手拖着云湄的脊背,意欲将她揽起来,声音仍旧残留喑哑:「去洗洗,这样会发寒的。」
云湄压根动弹不了,小脸深陷在软枕里不肯摘出来,混沌的脑子经纬万端,难得乐观地从一万个不幸中踅摸出了一丝庆幸来——
那就是,她昨夜思量的「希望许问涯技术不好」成真了。倘若许问涯一直如此,她是决计不会动心的,至少今夜亲热过後,她正式对他感到排斥,这种身体上的排斥很容易衍生蔓延,扩散到各个领域,譬如说,倘或往後他的技艺原地踏步,她对他精神上的彻底排斥指日可待。
感受到许问涯边说,还边探手碰她,云湄浑身一颤,呼吸都停了半拍,生怕许问涯事必躬亲,拥抱之下又擦枪走火,赶忙探手扯住一端丝线,拉响了悬挂在外间的铃铛,把明湘唤了进来。
云湄弱声弱气,扮出体贴的笑脸道:「是呢,郎君也去洗洗吧。」随後逃也似的由明湘半搀半抱地去了湢室。
***
屏风之後,水汽缭绕升腾,云湄浑身酸软地浸泡在浴桶里,见明湘正在衣桁旁整理待会儿要穿的衣物,於是自力更生地想要掬起一捧水来泼脸,哪知双手刚沉入水中,便大为刺痛地摘了出来。
云湄疑惑,举起手来端量一眼,发现自己各个指节处都留有红痕,待得大脑清晰,这才想起来许问涯的怪癖——他喜欢咬人。
她想起自己实在难耐的时候,曾无意识地伸手想要推开他,眼下掌根上这处依稀的齿痕,就是结果。手指也被他衔过了,啮咬厮磨,虽然有意收着力,但情动难抑时咬破了皮肯定是有的。
云湄翻来覆去地查看双手,简直闹不明白这是什麽癖好,复又从那场缠。绵的混乱中想起了一些细节,譬如双手被他使力压在头顶,又譬如他的掌心覆盖在颈侧,有意无意地压迫着她的动脉,仿佛下一息便要狠狠掐上来……云湄後知後觉地感到一阵後怕。
这许七郎瞧着光风霁月……又怎麽会……
云湄只当自己想多了,虽然相处起来能感受到他气势极盛,但总体来说温和知礼,并没有怠慢过她,反而各种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便连亲吻都要事先询问,她不同意,他便能悬崖勒马。适才她攻击他的喉结,这场难捱的敦伦之礼,不就立即停息了麽。
明湘收拾好一会儿擦头擦脸要用的毛巾等物,这才凑过来伺候她梳洗,虽则云湄不是正经的小姐,这些事情大可以如以往一般自己来做,但自从目睹云湄各种只求快速丶对肤发有损的行为之後,明湘便再也不许她胡乱来了。宋浸情奴仆环绕丶养得瓷人一尊,云湄身上又怎能有奴婢一般惯於自力更生而留下的破绽?<="<hr>
哦豁,小夥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