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简单。
乔子惟被她竹筒倒豆子似的诘问弄得呆住了,待到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道:「喔,那……那这是怎麽一回事?」
「待得靠岸了,找个医工切切脉象,瞧瞧究竟是怎麽的。」云湄脱力地坐了下来,思忖片刻,纷乱的心绪渐次凝定,脸上冷意显然,攒眉道,「倘或不幸是,定然是要堕掉的。」
天边油云积聚,闷沉沉地四下压着,仿佛密不透风的帷幕,自四面八方倾盖大地,罩得严丝合缝。
瞧着约莫是有一场急雨要下。
及到船靠了岸,伴随着船客们的小小惊呼,瓢泼豪雨果真乍然砸落,乔子惟正虚扶云湄出舱,二人被浇了个措手不及,乔子惟慌手忙脚去撑伞,而云湄正值身子脱力,脚步虚浮,自行退了两步不巧撞到甲板上摆放的杂物,密集的雨点转瞬濡透重衣。
云湄闭了闭眼,心情坏透了。须臾,她复又撩起眼皮,那乔姓贵公子折腾半天也没能弄开一把伞。
云湄冒雨走过去,三两下撑开伞托,「推这里,要用力。」
乔子惟这才恍然学会。
云湄好笑,一面受冷地搓着臂膀,一面新奇地问:「你连伞都没撑过吗?」
「撑过的,在老师家的时候,门生们都不许带奴婢侍奉左右,每逢下雨,就是自己撑伞。」乔子惟赶忙解释说,「只是这一把伞的构造不大一样,又兼雨大瞧不清,所以我一时没能弄开。」
云湄垂目打量了一下这把伞的构造,这是他们刚过岳州府更新过所时,碰上了一场小雨,遂在路边买下了这把伞。看制式,就是普普通通的岳州油纸伞,较之京城的伞却有细小的区别——京城的伞会在伞柄处做出一个小机括,轻轻一按便能舒张伞面,而别地的伞,得捏住伞骨自行上推。
乔子惟在岳州长大,却从来奴围婢绕,未曾自己撑过一次伞,所以才不知道怎麽打开。
云湄笑笑,没再就此话题展开说话。富室的公子,缺少一些平凡的生活见识,着实不足为奇。
云湄犹记得自己曾在宋府厨上做活儿时,往各院送新鲜蔬果,有位小少爷正在院子里头跟姨娘学着玩翻花绳,见了她来,觑觑筐子里满盛的时令果蔬,好奇地指着一颗石榴问那是什麽。他姨娘点了点他的鼻子,宠溺地说,那是石榴。
小少爷不由疑惑道:「石榴不是一颗一颗的麽?」
姨娘让云湄剥开给他瞧。
云湄便被留下来剥了一下午的石榴,期间小少爷说着请她吃石榴,想摸她清俏的脸蛋,被云湄躲开,便气急败坏地将云湄剥好的满碟子石榴果实兜头砸了她满身。
男丁平时养在嫡母膝下,他姨娘好不容易能有与他单独相处的机会,见他对小婢颐指气使丶举止出格,只觉得是小孩儿可爱胡闹,不加阻止。小少爷平日里被拘在嫡母膝下读圣贤书,着实闷坏了,一有空便放纵非常,益发变本加厉。最终,云湄带着满身淋漓汁水回程,还被厨上的婆子不由分说地当做偷奸耍滑,那姨娘和娇小姐不在意底下人的生死,也没派人来知会半句。云湄最终被罚了月例丶打了手板子。
所以,乔子惟这厢只是撑不开伞而已,根本不算稀奇的。
就是她不幸受了这一场急雨的浇淋,过不多久定然要伤风发热的。
乔子惟见她目光闪烁,也不知陷入了什麽回忆中,只讪讪说道:「对不起。」
云湄虽然脾性不好丶耐性欠佳,但也不算动辄乱发脾气的人,闻言只摇头道:「小事,又不是你的错。」
好在岸旁侯着乔家的奴仆,见了他们上岸,忙手忙脚地凑上跟前来撑伞丶披衣,还递了热乎乎的手炉与装满驱寒药茶的水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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