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语气有一丝无奈。
晏炀不知道该接他那句,他俩的关系,他也有种赌气似的不想说,明明知道也不是江宴的错,最後还是道:「最近是很忙,也不是,可能之後一直都会很忙。」
「在忙什麽?」
「赚钱。」
江宴有些意外:「你缺钱?」
不怪江宴意外,丁绍是晏炀最好的兄弟,江宴记忆里虽然有这麽个人,但不太熟,不过丁绍表现出来的可就太熟了,江宴想应该也是失去的那部分记忆的原因,因为丁绍时不时找他聊天,从他嘴里听说的晏炀,也不该是缺钱的样子。
晏炀笑了一声:「对,缺。」
江宴没再多问,可能是今晚上两人聊了几句,好像比起陌生人更近了点,彼此间的情绪都有所改变,江宴拿着帽子在手上转了一圈,经过晏炀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外面蚊子挺多的,你皮肤白,招蚊子,进去吧。」
晏炀诧异地回头,江宴这是……在跟他开玩笑?
晏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在昏暗中白的发光的小腿,轻笑一声。
回去後晏炀也没上床,今天回来的时间本来就晚了,还搁阳台聊了会儿天,看来得去走廊上熬到一两点了。
两点半的时候,晏炀才推开门进来,不知道是不是熬太久了,脑子昏昏沉沉,他没当回事,把小台灯和复习资料往桌上一放,就爬上床睡了,刚一躺下就像被锤了一脑袋,直接就没意识了。
再次醒来是被室友叫醒的,室友和他一样起晚了,穿好鞋拍了拍他床头的栏杆,见人睁开眼:「还睡呢,都快过早自习了,炀哥,起来了。」
室友走後,晏炀又闭上眼,脑袋沉的像有几百斤重,眼皮也沉得睁不开,以他为数不多几次感冒的经验来看,应该是感冒了。
简单洗漱了,带上口罩,晏炀踏着
第一节上课铃进了教室,**看了他一眼,没说什麽。
晏炀刚一坐下江宴就发现他不对劲:「生病了?」
晏炀这会儿尤其不想听到江宴的声音,都说人最脆弱的时候最需要关心,而他最渴望的关心近在眼前,却连一个牵手都得不到。
淡淡「嗯」了一声,晏炀一手支着下巴,半垂着眼,打开了课本。
江宴多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麽。
还是没坚持听完整节课,上一半的时候,晏炀就趴手臂上了,没睡熟,耳边还能听到丹姐讲课的声音,很催眠,但因为太难受了,鼻子也开始不通气,整个人像是被揍了一顿,浑身酸疼,他连动一下都不想。
迷迷糊糊间,感觉一双微凉的手覆在额头,伴随着江宴的声音:「你额头很烫,应该去医务室看看。」
晏炀可能是真睡迷糊了,忘记了江宴已经不记得自己的事,他伸出手握住江宴的手掌,没睁眼,声音有些软,是平时见不到的脆弱:「宴哥……我不舒服……」
那只手没动,也没抽走,就这麽任他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轻咳,有同学朝後面看过来,江宴在那之前收回了手,和丹姐对视了一眼。
晏炀手里少了东西,也不闹,直接用手掌捂着眼睛,挡住光,後半节课反而睡沉了。
意识模糊间又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
**问:「都发烧了还不去看病,折腾什麽,江宴,你带他去医务室。」
江宴点头:「好。」
随後,他听到江宴把他扶起来在他耳边说:「你站稳,我背你去医务室。」
晏炀太信任江宴了,手搭在江宴脖子里,脸乖乖贴在他後颈的位置,呼出的气体都很烫,江宴把他背了起来。
医务室里没人,校医不知道哪儿去了,江宴把晏炀放在椅子上,晏炀要倒,他就用一只手扶着晏炀,托着他的脸,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给校医打电话。
打完了电话,江宴把手机放兜里,在晏炀身旁坐下,手也从他滚烫的脸颊上放下来,晏炀脑袋往旁边一倒,就搭到了江宴的肩上。
在江宴的记忆里,没有和男生离的这麽近的时候,但奇怪的他并不觉得排斥,包括刚才晏炀软着声音抓住他的手,他也不知道怎麽鬼使神差得就没拿开。
转头看了一眼男生睡着时的样子,晏炀无疑是帅的,从见他的第一面江宴就觉得他与众不同,身上带着一股子劲,让人移不开眼,本以为就是个陌生人。
没想到那之後他的生活就总是离不开这个陌生的男生。
家里确实没什麽变化,但浴室里里跟以往不同的洗漱用品,橱柜里新增添的碗筷,包括阳台上多出来的绿植,这些都不会是他要添置的东西,所以哪怕没有另一个人的生活用品,也抹不掉这里曾经住着另一个人的生活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