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荀激动地一掌拍在桌上。
孙芑拉他坐下,将白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完,孙荀听后脸色都白了。
“就是这样,你帮我走一趟,我不知道那个瓷偶值多少,你只管多拿点给他,到底是我有错在先。”
“女兄可问他姓名了?”
“张正阳。”
孙荀思索须臾,“不会是青州州牧的长子张正阳?”
孙芑秀眉轻蹙,“你听闻过?他可不善?口音确实不是长安人。”
“夫子讲过青州州牧父子的故事,这人是个能将,有勇有谋,可没听人说来了长安,”
孙荀眼里一亮,“正好,我去会会他。”
“你小心些,别让父亲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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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来客栈,一个腰间挂着弯刀的黑衣男子推门而入,对屋内人颔,“少主,打听过了,此次朝廷召见的只有豫州、荆州、朔方。”
坐在桌边,正垂眼喝茶的便是豫州州牧之子,谢砚十,人称镇远将军,他与他父亲职称无法分个高低,算是各论各的。
“少主,您真要进宫面圣?”
谢砚十将茶杯放下,狭长的眼眸半敛着,“陛下担忧三州分割自立为王,此时召见,为了心安,我等有不去的道理?”
“可眼下这个时段,恐有蹊跷。”
门外传来侍从的声音,“少主,外面有人求见,听说是昨日撞坏了您什么东西,来赔偿的。”
谢砚十挥手,让亲随出去,请外面的人进来。
侍从打开门,带进一位与门扉齐高的少年,颔退了出去。
孙荀先是恭敬地弯腰,做足了礼仪,站直身体,看到桌案对面的人,心里一惊,果然名不虚传,比说野书的先生流传的那什么豫州屎将军可要好看太多了,而且这人一看就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光是坐在那里也能想象出他在军营里的飒爽英姿。
“在下户曹之子孙荀,为昨日鲁莽前来给公子赔罪。”
谢砚十盯着他脸看了半晌,甚至有些自我怀疑,这张脸如此相似。
一夜之间能长这么大?
“你……是昨天……”
孙荀掏出一个盒子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与昨日摔碎的那个一样的瓷偶,又放了袋银子在旁边。
“昨日是我无理,请公子见谅。”
人家已经亲自来赔礼道歉了,他若是咬着不放,倒显得是他小气。
“无事,一个小玩意罢了。”
孙荀见他温润可亲,不请自坐,一副自来熟的样子,“既然这样,我们也算是有缘,公子刚来长安不久,若是无聊,可到家中一坐,在下听闻公子事迹,实在是佩服得很。”
从雾来客栈出来已是酉时,孙荀从没觉得跟谁家公子能如此相谈甚欢,简直就是遇到了知音般。
回到孙府,直直朝孙芑的院子去了,推门见女兄正欲入睡,连拖带拽地拉了起来。
“女兄,你可知道我今日见了那位张正阳有多欢喜,他比我想象得还要厉害。”
“银子赔给他了?”
“赔了,”
孙荀兴奋道:“青州能有如今的盛况,可真少不了他的功劳,以后他接手州牧之职,恐怕青州比豫州展得还要平和富饶,百姓安居乐业、无灾祸无战乱,天下才是真正的太平。”
孙芑忙堵住他嘴,“你仔细些,这话要是让外人听到,可是要掉脑袋的。”
孙荀走后,孙芑躺在床上无眠。
他那样的人能让天下变成真正的太平盛世,如果,她是说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