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昀对视线还挺敏感,这俩暗卫可能觉得他一个没有武功的人根本不用怎麽藏,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林昀双手环胸,面色淡然的问道:「二位为何跟着我?」
暗卫一二号对着林昀行了礼,既然已经被看见就不必再躲。
「林公子,我等奉殿下之命前来保护您。」
林昀叹了口气:「颜实忠那事儿也是你们做的吧?我向你们道谢,但是以後别再盯着我了,跟你们主子说,我自己会保护自己,也让他放心我绝不会将他身份说出去。」
俩暗卫脸色有些为难,没说答应却也没拒绝,一直摆着颔首行礼的动作。
「我知道你们肯定有快速联系他的方法,就把我的原话给他听,我相信他会理解的。」林昀表情一顿,眼珠微转,「若是他不听,我就……我就饿死我自己!」
暗卫们一听,这还了得,都拿命威胁了,在林昀走後立刻给宇文诘传去消息,训练过的信鸽速度极快,几乎是在当夜就到了宇文诘手中。
宇文诘展信阅览,捏纸的手忍不住攥紧,最後还是松了口,让那俩人撤回,说是撤回,却命他们隔一段时间就去看一看林昀。
林昀在家备货时明显感觉那两道视线消失,看来,他说的话起了作用,以後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意识到这辈子再没有交集。林昀心中万分怅然,忍不住望天长叹,嘴里的肉脯都不香了。
不过短短三日,颜实忠的名字竟成了镇上人人茶馀饭後的谈资,林昀听了几耳朵才听懂,原来是颜实忠搞私盐被人告了,还提交了足量证据,颜实忠再狡辩也没用。
贩卖私盐在这个朝代可是大罪,轻则流放,重则杀头,而颜实忠便是重的那种,此刻已经收监,案牍上报刑部,等待刑部回执,估摸杀头没跑了,被他迫害过的人纷纷拍手叫好,他手下的行酒商会没了他这个主心骨顿时作鸟兽散。
林昀唏嘘不已,不过一个人若是做了亏心事,人又张狂,迟早会被抖出来,这也算自作自受了。
「要我说,他这就是活该。」李苑手头摆着商品,嘴里不住嘟囔。
林昀笑应:「是这样,不过比起流放还是杀头乾脆,所谓长痛不如短痛。」
二人说说笑这一天时间也过了一半,李苑出门买东西,店里只有林昀一人,总不能饿着肚子,刚喊了一碗馄饨,店里就来了一位书生打扮的人,一袭泛白青灰色长衫,看来洗过很多次。
这人有些局促,在看到林昀後,张嘴欲言无辞。
「这位郎君,可是给家里人买东西?」林昀放下碗朝他走来。
书生歉然一笑:「不知这位公子可是老板?我并非前来买东西,而是想问问您这儿需要一个干活的人吗?」
林昀有些惊奇:「我看郎君应该是个秀才,比起在我这儿干活,还不如去镇上书院教书来得轻松。」
「嗐,说来惭愧,在下前日已经去过书院,可书院教书先生人数太多,书院院长已将我拒之门外。」书生叹了口气。
「去不了书院,也可以去书店抄书,或者写点话本赚润笔费,也不至於干体力活吧?」林昀经历这般多事,对陌生人有些警惕。
「公子说的是,不过秋闱在即,书店抄书丶赚润笔费九牛一毛有些不够,之前在下在府城做过一段时间大户人家教书先生,不过被辞退了……」书生面露难堪,这其中肯定有事儿。
林昀双眼微眯:「我这儿不过一个小店,报酬比不得教书先生的束修。」
书生轻叹一声:「不瞒公子说,镇上书院婉拒在下正是因为府城那家大户人家……」
接着书生将这事儿给林昀交了个底,原是他被府城莫家请来做自家哥儿的老师,没曾想那哥儿竟是看上了他,不惜夜袭厢房,只为与书生共度春情,不料书生严厉拒绝,受不了挫折的哥儿当即大叫说书生要轻薄他。
莫家老爷查明後知道这事儿不怪书生,但为了自己哥儿面子还是将这事儿安在书生头上,还将书生辞退,连束修都没给,老家书院中有从府城回来的,听说过这事儿,在院长耳边提了一嘴,院长不想惹麻烦才将他拒之门外。
他走投无路,不得不找点力气活,码头去过几日,工钱一般还累得慌,他这小身板差点折在那儿。
听码头工人说,林昀这家店火爆就是卖点小东西,去做工活计轻松估计报酬也不少,他这才鼓起勇气过来。
林昀没急着相信他,反问道:「可这不也是你一面之词吗?我也没去过府城,也不知你所说真假。」
不怪林昀这般想,凡是听说过这事儿的人都觉得是书生见色起意,尽管已经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