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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第3页)

好糊涂的亲生父亲!

好可怜的善良母亲!

好不幸的兄弟姐妹!

在这样的真相下,母亲即使是和父亲分开,她也不会得到安宁但境况毕竟是好多了,父亲在大哥大姐的挑唆下,或是父亲在大哥那儿不舒服的窘迫下,他总想回家,他就时常地回来和母亲吵架,使母亲不得安宁,何况母亲她还有一个很不贤良的儿媳妇━━齐霸歪时常给母亲出难题或者是歪邪拉,无事生非,可想而知,母亲怎么能得到安宁呢?母亲她是个苦命人,她得尝遍人间的苦难才能完成她的劫数,我不知道老天爷何以如此不公,如此这般残忍地对待极端善良、极端贤惠、极端勤劳的女性━━我那可怜的母亲!

父亲那被他的三小姨子和他深爱的一双儿女愚弄而扭曲的灵魂早已僵硬不化了,他自然会按歪邪畸形的意识形态去为人处事。父亲不认为自己错,他觉得很委屈,他要讨回公道,他陡地志气起来变得很疯狂。他经常跑回家,和母亲吵闹。我们一去看他,他就大骂不止。

父母并没有离婚,父亲还应为母亲和未成年的子女提供生活费,这是他的人生义务和他的法律责任。但是父亲他不情愿去做,所以行动起来就非常巴劲,更何况有他的宠儿女的挑拨离间和欲饱私囊的叵测居心在兴风作浪,这就加深了父母之间的裂痕,又使重归于好的美梦成为泡影。

同时,也逼使妹妹走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之路。

本来,妹妹是可以不下乡的,单位领导亲自到我家来动员妹妹下乡━━妹妹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政策规定线之内(因为妹妹和弟弟都没有工作两人必下一个,不久,弟弟的户口就迁往外地)领导们一看我家的状况,感到很为难,尤其是看到年老体弱、病魔缠身、多灾多难的母亲,他们动了恻隐之心,无法再动员下去。但是父亲却毫无慈悲怜悯之心,其实,在我们兄弟姐妹五人之中,父亲最疼爱妹妹,而此时此刻,他连最起码的骨肉之情都没有了,真是:凭尔去,任淹流!结果,妹妹一气之下,去了千里之外的牡丹江农村。妹妹寄居在姐姐家中(姐姐家中人很多,婆婆、姑婆等),姐姐和婆婆早早地起来给妹妹做饭,妹妹孤身一人骑着自行车到十几里地之外的农村去干活。她在没有门的房子里编筐,房梁上结满了冰流子,她就这样遭了好几年的罪才结束了知青上山下乡的生活。等到知青返城工作时却没有她的份儿,因她既没在家乡下又不是当地的下乡青年,当时没有得到牡丹江市知青办的认可,妹妹的的确确是下乡了,而且是属于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那一类,她也确确实实吃尽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苦头,可就是没有人替她说句公道话,多么不幸多么冤屈的妹妹呀,她一辈子都没有正式工作,终身享受不到退休的待遇。

父亲有时也表现出情感来,这可能是在有人正面的劝导下或是在他灵魂深处残存的伦理血缘理念的流动下,也可能在他的宠儿们不能善待他而回味我们这帮儿女的好处的情境下或是在他既不能视为一生的重级归宿又在离开之后逐渐思归的家的矛盾交错下,父亲的慈祥便闪烁着依稀可辨的光芒。

他也曾问过小女儿下乡的情况。

他也曾问过小儿子去外地的安排。

他也曾问过二女儿(姐姐)的家境。

他也曾去过二儿子(哥哥)的家。

他也曾去过医院看三女儿(我)的初生儿。我的儿子的祖父家不肯收留他们要降临人间的孙子,我被迫去医院生孩子。生下孩子的第三天早上,我正准备回娘家时,父亲来了,他来看看他的女儿,看看他的外孙,还给了五块钱。

这情景,至今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心里就有些伤感和遗憾━━匆匆一晤,没有和老父好好聊聊。

父亲总想回家,但他一点儿也不想改变自己,因为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什么错处,张口闭口就是母亲不对,母亲对他的想回来好像也不强烈反对,只要父亲能够有所转变,可是父亲就是一点儿也不转变,所以,他们直到死也没有和解,我想他们即使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和解,成了真真正正的陌路人,母亲留下遗嘱:死后不许我们把她和父亲埋在一块儿。我们只好这样做了,他们相隔千里迢迢,永不相见。

看来,我们不是父母相亲相爱的结晶,而是他们同床异梦的谬种!放眼看来,广大的世界不只是我们这一家,很多很多,这样的父母好可悲,这样的儿女好可怜!

父亲逐步走上了他的人生末路。

一九七八年的初夏,父亲病了卧床不起。我们天天去医院伺候他。他的病情时轻时重,饭量不太多,精神上还可以。

他想吃什么,就给他,这是我和哥哥的尽孝之道。至于大哥他们,我就不太清楚。不过,有一天,大哥给父亲送碗牛肉,父亲嚼不动。大哥走后,只有我在父亲身边,父亲小声的对我说:“牛肉不烂,我嚼不动。别说了。平时想吃啥都不能说。”

他的神情伤感极了,眼泪噙在眼眶里,弄得我泪水直下,后来,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哥哥,哥哥也很难过,他还气呼呼地说:“你怎么不问爸,他不是说大哥他们对他可好了吗?”

“他都病成这样了,我还和他说什么?”

我嚅着回答。是啊,父亲已将就木,和他说还有什么用呢?他还会改变自己的观念吗?我想父亲他不会的,他到死都不会改变的,所以和他说这些不但没有益处反而会刺激他,既然父亲已将就木,就由他去吧。

父亲卧床不起,穿的蓝色线衣线裤还是那个孝顺他并遭他痛骂的女儿━━姐姐买的,现在已生满了虱子和虮子,他已是病入膏肓自己洗不了的,大嫂不给他洗,大哥给父亲全身抹满了“六六粉”

,烧得皮肤脱落,连同虮子,白花花一片片的,令人惨不忍睹。

父亲刚入院时还能看见大嫂和儿们,后来就见不到他们的身影了,只看见大哥那一瘸一拐的影子晃来晃去。

就连父亲最宠爱的大姐我也未曾磨面。

记得父亲退休后某年的寒冬腊月,父亲去大姐家病了,大姐捎信儿让去人接父亲,妹妹去了。大姐也来了,大姐连六角钱的火车票都没有舍得给父亲买,她也没有给父亲打车,父亲拖着病重的身子十分艰难地从车站走回家……

这就是父亲一生中最宠爱的儿女们对他的回报。

父亲胯骨上长满了褥疮,天天给他上药,给他翻身十分费劲。我那时不懂,以为瘫痪的人都生褥疮,假如当时我懂的话,决不能让褥疮生出来,免得父亲遭罪。

父亲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什么都不能自理。我和两个哥哥给他翻身,给他接尿,给他抠屎,他的大便干得像羊粪蛋儿,抠得十分费劲,他自己也使劲,可他那虚弱的肉身还有什么劲儿能使出来呀,他还一边使劲一边呐喊,那声音十分微弱凄惨,好像一只垂死的老羊在临终前的挣扎而出的哀鸣……

父亲的大限终于到了。

那天早晨,父亲好像很清醒,吃了一小碗粥,其实就是人们所说的回光返照。

他唠起了家里的事儿,他还直着嗓子:“我没错,你妈不对!”

好像十一点多钟,父亲的情况很不好,但他还清醒,大哥上前看他,他看着大哥流泪,大哥也流泪;我上前看他,他没什么表情,我那满腔的亲情陡地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下子变成了空白,眼泪也不知流到何处去了,父亲啊,你至死都不一视同仁,你至死都不会转变!既然如此,父亲啊,你为什么娶母亲为妻?你又为什么把我们兄弟姐妹五人制造出来呢?

父亲去了━━连带着他那至死不变的人生信条,他的偏心,他的糊涂,他的愚昧……或许还有他的遗憾!

我们庄重地安葬了他,他回到了大地的怀抱。

姐姐没有见到父亲最后一面━━千里迢迢。安葬了父亲的第二天她才到,她哭得特别伤心,她有许多话要和父亲说,她遗憾没有实现父母和解的宿愿。

父亲的后事料理完毕之后,姐姐侃侃而谈,就着父母事件诉了事实,揭穿了大哥大姐的所作所为的真面目,大哥大姐们理屈词穷,无言以对,但我想他们不会认罪,他们是不良之辈,岂能认错?他们只有厚颜无耻!姐姐顾念他们是有相同的血脉,并没有赶尽杀绝,姐姐真是宽宏大度,真了不起!

父亲去世时,母亲和弟弟已去了千里之外姐姐的所在地。母亲听到父亲的死讯后很平静,既没有表现出爱,又没有表现出恨,她还问了问有关的情况。

母亲真是贤德仁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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