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辩解地说:“就像他说的那样,条件还不一样呢,再说咱们也就和他说的品种上有区别,质量上没有什么区别。”
陈忠孝还是蛮横:“去你妈的,你买的不好,你也不热情周到。”
我气愤地说:“我还怎么地?做吃做喝的不算,还给他洗洗涮涮,哪样没干?我原以为你大哥是你家的一颗星,原来也不过如此,也是棵毒草,更毒!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乱讲。”
我的脑海里回忆起前几天的镜头:
屋子里只有陈忠仁和我。
我恳切地说:“大哥,你劝劝老三吧。他总和我吵架,天天凶巴巴的,连孩子都不得消停,这些年来你最清楚,老三他就是听家里的,心中没有老婆孩子。真不像你,你对我大嫂和孩子都好。”
陈忠仁看看我连连说道:“忠孝他太蠢,俺家人净整事儿,我是不听他们的,谁说你大嫂个‘不’字我就和他干。人哪,活一辈子,只有老婆孩子才是依靠,别人能行吗?”
“爹妈一死,兄弟姐妹各顾各的,谁管谁呀。老三那么向着家里人,可谁拿他当回事儿呀?啥事儿你自己拿主意,不要听忠孝的,他太蠢太傻呀!他向着家,他管着家,可是谁管他呀,这些我最清楚。”
我看看陈忠仁说:“所以,我请你劝劝他。”
陈忠仁点点头说:“行,他能听我的话。”
陈忠仁在临走时说:“肖兰,老三我不说他了,你自己拿主意吧。”
我看看陈忠仁说:“大哥,你——”
我看看陈忠孝说:“哼,你大哥可真不愧是老大啊,挑毛挑刺,挑拨离间,兴风作浪。看有一天你去他家了,他老婆给你买什么吃么。”
陈忠孝脖子一仰头一晃说:“哼,准比你强!”
我冷笑道:“那呀,可不一定。”
陈忠孝果断地说:“啥不一定?就是比你强百套!”
后来,有一年,陈忠孝真的去大连的陈忠仁家。
陈忠孝自己回来和我说:“你说我那大嫂,可她妈的抠了,我给他家买了不少东西,又给两个孩子一人一百块钱,我大嫂就给我买点儿青菜吃,连个肉星都没有,还天天丧丧个脸,像我该她多少钱似的。我大哥也完犊子,连个屁都不敢放!”
我看看陈忠孝又说:“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陈忠孝忽又大怒狂叫:“你个没人味儿的,牲口!**,****祖宗,****八辈祖宗!你妈的,你真不是个东西!”
陈忠孝骂着骂着,忽然站起来,双手掐住我的脖子:“今天我非掐死你不可!”
强儿上前去拉:“爸,放开,别打了,行不行?这么打,我怎么考学?我求求你放了我妈吧。”
强儿说着,就跪了下来。
陈忠孝一脚就把强儿踢倒了,怒吼:“小王八犊子,你爱考不考,你别拿你考学来卡我,我不吃你这一套,我非得教训教训这个没人味的东西不可!”
陈忠孝一边说一边加大了力度来掐我的脖子,我用手去掰陈忠孝的手,可是我一点儿也掰不开,不知道他哪来的凶狠劲,我被掐得直翻白眼,眼看着就被掐死了,陈忠孝还是不放手。
强儿一看不好就飞跑出去找邻居,邻居急跑来救了我,我的脖子上有了一道道血红血红的印子,我昏了过去。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我的眼角上流着泪。
十多年来,他就是这个样子,心里只有他的家人,他们怎么不对也是对,他们怎么不好也是好。我怎么好也是不好,只要他家的任何一个人说点儿什么,他就开口骂,举手打,下狠手,恨不得把我一下子打死才解心头之恨。
他还是“宁可和老婆搞不好,也不能得罪家里人,因为他们都是自己的亲人”
。
人家都说,世界上两口子最近,可他却不这么认为,我对他怎么好也是白搭,还有我的娘家人对他怎么好更是白搭,反过来他一点儿都不行。
三年前,我哥摔伤了,到齐市住院,他一分钱都没给,一个水果都没给买。
他大哥来了,连吃带喝,走了又给拿那么多东西,他们还不满足,他大哥还挑毛挑刺,挑唆打架。
东屋大嫂知道了都抱不平。
去年他二哥得了癌,看病住院丧葬,我把工资都拿出来了,他还嫌慢,大打出手,是东屋大嫂收留我住了一夜,我才躲过了一场灾难。
他对他家这么好,可是他家对他对孩子对我都不好,但他一点儿也不生气,一点儿也不埋怨,一点儿也不记恨,还是一如既往,仍然是亲密无间。
他家不仅对他和他的小家庭不好,而且还不满意他,他的亲叔伯侄儿就当着我的面告诉他说:“三叔,你对我二爷(指陈忠孝的父亲)他们那么好,我二爷还骂你呢。”
他听了毫无反应,反而还在找自己的差距呢。
我是和他过的够了,但是我没有和他分道扬镳,不是我的主观原因,都是一些客观条件的束缚,我的孩子他不愿意他的父母离婚,尽管他的父母经常吵架,但是他也不愿意家庭的破碎。
他又在成长时期,一天天地学习,为考大学做准备,也为他的将来做准备,我为了我的孩子,就是这么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只要孩子能考上大学,能有个美好的未来,我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第三天,我们全家三口人上县,强儿考大学。
事前,我问强儿是否愿意让父母陪同去考学,强儿想了想同意我和他爸去。
我们三口人来到了清原镇火车站。
强儿的老姑当时就在车站旁边租个板房卖食品水果。
我就问起陈忠仁回来时陈秀梅是否买了猪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