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星期天的晚上。
我做好了面条,陈忠孝和强儿都喜欢吃面条。我们都坐下来吃饭。我吃了一口面条说:“面起子我求人买了,还有几支青霉素,一块儿邮去。用啥装啊,用布包不行,别弄打了药瓶。”
陈忠孝又是阴沉着脸:“那用啥?”
我想了一想说:“有了,昨天我们单位每人给个新饭盒,是铝的。”
陈忠孝一听就炸了,他大嚷大叫:“什么用饭盒装?还不如说给你妈!”
我倒没生气说:“装就是装,用它装摔不坏。”
陈忠孝怒气冲天,见强儿的饭碗歪了,面条洒了,陈忠孝就大声地怒斥:“犊子,咋把面条洒了,别吃了!”
强儿吓得不敢言语,也不敢吃饭,只是怯怯地看着。我见孩子的可怜样就说:“强,注点儿意,快吃吧。”
陈忠孝叫喊:“不许吃!”
我看看孩子又看看陈忠孝说:“孩子饿半天了,况且他早就要吃面条,这点儿事儿就不让吃了?”
陈忠孝冲我火:“你少多嘴,我管你就护犊子。”
我看看陈忠孝又说:“我也不是没说他。”
陈忠孝更炸了:“你还犟嘴!”
他大喊大叫,把酱碗摔碎了,洒了一炕,我的身上也全有了,我也摔了碗。
陈忠孝破口大骂:“****你个妈!”
我也大怒:“你嘴干净点儿!我妈把家产都留下了,你动不动就骂她,你还是人吗?”
陈忠孝蛮横无理:“我,不领情,叫你哥把这些东西都拿走,都滚蛋!”
我也气哼哼地说:“没见过你这只狼!你不乐意,别拿孩子出气。”
陈忠孝露出了本象:“给你家的多,给我家的少,还不知足。还老要给你妈买东西,没完没了,那得多少钱?还活不活了?”
我一听他说这话就说:“给俺家啥多?我才给我妈买多少东西,才几样啊,值几个钱?”
陈忠孝说:“上月不是给你妈邮去二十块钱吗?”
我说:“啊,我妈走时一分也没给。上个月我妈病了才给邮的,你还和我打了一架。上月不是一次就给你家四十元吗?是二十多还是四十多,连小孩都能算过来账。”
陈忠孝一时语塞,但又蛮横地说:“就是给你家多,还不是邮啥面起子、药、饭盒。”
我又说:“都加一块儿也不值四十元。你说这话,咱们就摆摆吧。反过来说,谁家给咱们的多?不说别的,就说这家吧,破家还值万贯呢。你家给了什么?说!你也太不说理了,可惜我家对你的意思了。”
陈忠孝冷冷一笑说:“嘿,啥意思我还没觉儿咋地呢。”
我气得哭了,骂道:“你个畜牲!”
陈忠孝故意气我:“你哭,哭!你使劲儿地哭,哭死也没人管你,哈哈哈”
他说着就上炕睡去。我看陈忠孝那没良心的样子,心里十分难过和气愤,若大的一个家都换不来陈忠孝的一颗人心。我越想越睡不着一夜不曾合眼。
第二天,我就有病了,浑身难受,我禁不住呻吟起来,陈忠孝不闻不问,也不做饭。他把孩子送到学校对强儿说:“你妈死了,不想活了。”
保姆问:“他妈呢?”
陈忠孝恶狠狠地说:“她死了!”
又是一个星期天。我放假在家,陈忠孝不知去向,大概又去了他家。我让强儿自己玩,我去收拾一下仓房。我无意中现哥哥破好的木板子少了一些:“咦,板子怎么少了挺多?难道是被人偷去了?”
我仔细地看看仓房里的东西,别的东西都在,我又看看仓房门,门也没有被撬的痕迹,我想这是怎么回事儿呢?我忽然想到:“哦,准是陈忠孝拿去打家具了。这个损东西,也不说一声就偷去了,都偷惯了。他家要什么,缺什么,他就偷什么还死不认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