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高三部后,我就去找蒯副校长。
我坐在蒯副校长对面的沙上,我看看蒯副校长,他的小眼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眨来眨去的,他是个大高个子,脸色很黑,长得像个农民。
我说:“蒯校长,我这是第六次找你了,我就是一件事,到底为什么不让我教补习班而教应届毕业生?”
蒯副校长好像有点儿不耐烦了说:“我不是都已经和你说了嘛,没有别的,就是要培养接班人。”
我追问地说:“那为什么小顾说因为我教得不好,她教得好才换的?”
蒯副校长眨了眨小眼睛说:“嗯,她那么说了吗?她那么说了,那是她个人的所作所为,她个人要负责的。”
我有点儿忿忿地说:“不仅仅她说,还有人说,这后说的人还是有身份的人么。”
蒯副校长又一眨小眼睛说:“谁说的我不知道,谁说的谁个人负责,我们高三部的领导没说。”
我揭露地说:“你们高三部的领导就是有人说,当我面不说背后却散布,这可不是人民党人的作风。”
蒯副校长摇摇头说:“这我可不知道,谁说的谁负责,反正是我没有说。”
我看看蒯副校长他还是不承认,就直截了当地说:“我找了贾校长,他说给我换课的原因是像小顾说的那样,说学生不欢迎我的课。他说这话是你和齐主任说的,你还不承认吗?”
蒯副校长闪动着他的小眼睛说:“我没有说。再说了,学生也没有向我反映,我不知道,贾校长说了,那是学生和他说的,我没有听说,学生没有和我说,我不知道。”
我恼怒了,我说:“贾校长说的是你和他说的,你怎么不知道呢?难道贾校长还说谎吗?他有什么理由来和我说谎?”
蒯副校长又摇摇头说:“我没说,我不知道,你不要赖我。我没有说。”
我气愤了,但是蒯副校长就是矢口否认,一点儿也不承认他说的坏话。
我看看黑脸的蒯副校长说:“我教什么课不主要,主要是什么原因,要是真的为了培养接班人,那也好,要是因为我的课讲得不好也行,弄清楚我是什么毛病,我好改正,但是不是这回事那可不行。”
无论我怎么说,蒯副校长就是不承认,还是坚持自己的说法。
我又去找齐主任,齐主任见我呀一问,他就连连摆手说:“我啥也不知道,我啥也没有说,你找蒯校长,一切由他作主,我说了不算。”
我一听齐主任说这话心里就不高兴了说:“你不知道?你啥也没说?你啥也不作主?那你为什么和大校长说三道四?不是你和大校长说的我课讲得不好吗?不是你也主张让我教应届毕业生吗?”
齐主任连连后退,他说:“不关我事儿,不关我事儿。”
说完,他就跑了。
我的心情很沉重,我在教学上到底有什么问题,搞不清楚。
一连几天,大家见我似乎老了许多,话也少了,总是坐在办公桌前沉思,后来,大家见我不是找学生就是找老师,有人问我干什么,我说:“我不认为自己没有缺点,我是个人不是神,可有什么毛病得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我好改正啊,到如今我还没弄明白毛病在哪儿。”
我查来查去的,也没有查出来个什么不太受欢迎的味道。
我问蒯副校长和齐主任他们都不承认,我又去找了贾校长。
我看看贾校长说:“贾校长,蒯副校长和齐主任都不承认是他们说的,尤其是蒯副校长,他不但不承认是他说的,他还说学生没有和他说我什么,我说是贾校长说的他听你说的,蒯副校长矢口否认,他说‘学生也没有向我反映,我不知道,贾校长说了,那是学生和他说的,我没有听说’人家蒯副校长说是你说了,就是学生和你说的,所以我又找你来了。”
贾校长一笑,也有点儿恼怒地说:“嘿,这蒯校长怎么这么说?我哪儿听学生说了?真有意思。”
八月份,高考成绩表了,我所教的理科补习班成绩仍然名列前茅,而且在龙西北地区普通八校中列在位,而小顾所教的文科补习班成绩倒数第一。
一个月后,县里进修校的语文研究员戴炎明又来我校听课,他是个接近六十岁的人了,他和我说:“上学期我们听了各校高三老师的课,进行了评比,评出了十名优质课老师,其中有你,你们学校就你自己。”
我听了,很惊讶,大家也都很惊讶,因为我们的蒯副校长在会上是这么说的:“上学期,县里进修校语文教研员戴老师一行到各校听高三老师的课后,进行了评比,评出了十名优质课,没有我们学校的老师,这事已经定下来了还要证书。”
平时,我本本份份,以诚待人,尊敬领导,服从分配,没有冒犯之处啊,几次找领导都没有说出我的具体什么毛病,使我终于明白了不是我的问题,而是高三部的两位领导故意整我。
但是,我一时还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如此待我?我反反复复地琢磨两位领导有大事小情的,自己也没落过呀,这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