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人,最受不得人家对她好。
忽然不忍再欺负他。
她裹住毯子,躺倒在他腿上,反握住他的手,拉到自己脖颈处,声音软软的,「我也给你摸摸,行了吧。你手放在这里,要是我妄图掐你,你反应一定比我快。」笑着看向他,「你这人,半点亏都不肯吃。」
说罢,她再度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他喉结,轻得像片羽毛。
帮他揉揉就不痛了吧。
赫连煊闷喘一声,未再阻拦,也未再言语。
她或许不知道,敕加男女间,不似中原人拘谨,但脖颈致命处,是为大防。在敕加族的习俗中,只有最亲密的爱人才会如此行径,定亲时,新人会互相抚摸亲吻脖颈,誓以生死与共。
除了帝王。
帝王高不可侵,脖颈为其命脉,即使是王后,也不可僭越。
烧坏了脑子的公主,胡闹磨人,还不自知。
他轻轻抚过她脖颈,细腻,光滑,纤细。
稍稍用力,顷刻即断。
对於他这双握惯了刀剑的手,她脆弱得过分。
赫连煊手移到她发上。
长发如缎,未加任何装饰,乌黑若云。
轻轻抚过,细软顺滑。
窗外,阳光大好,透过窗纱,斑驳在她肌肤上,面颊细小绒毛仿若镀金。
她清醒时,断然不会有这麽多逾矩行为。
穆凝姝:「赫连煊,你在笑什麽?」
他垂眸,「我有在笑吗?」
「有哇。」她仰躺在他腿上,笑眼盈盈,映入他眸中,「你今天一直在笑。」
摸喉结摸够了,她一指勾住他项炼,慢悠悠摇晃,有一下没一下。
晃得自己直犯困。
他身上很暖。
她侧过身,试探着伸手,揽住他的腰。
没有被推开。
她抱得更紧了些,双眼沉重,缓缓合上。
赫连煊叫来侍女,将未批的奏摺搬到床边矮桌上。一手执笔批阅,另一手在她发上随意轻抚。
床顶钩挂着只青铜香球,吐露清淡香雾,平心宁神。
一盏薰香燃尽,阿香进入帐中,走到他身旁,低声禀告:「札木尔大人说有要事找您。让奴婢通传。」
赫连煊抱起熟睡的姑娘,放在床上躺好,馀光瞥到趴在床底的小狗。
小崽子老实巴交,在临时拿毛毯搭的窝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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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穆凝姝醒来,天色已然黑沉。
她迷糊睁眼,怀里揣着暖呼呼的小狗崽。
难怪梦境真实得可怕,连赫连煊的体温都栩栩如生,原来是这小家伙。
她摸摸小狗脑袋,亲上一口。梦里的大狗虽然可恶,丝毫不妨碍她对小狗崽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