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骇然,她扑上去,死死抓住胡善祥的裙摆,拼命哀求,“主子,主子!”
她转头看向胡司膳,脱口而出:“大小姐,救救奴婢,奴婢都是听您的吩咐,奴婢是听命行事啊!”
宦官立刻堵住锦书的嘴巴,将人硬生生拖了下去。
画屏从未见过如此冷酷的胡善祥,恐惧地伏在地上,肩头颤抖不已。
胡司膳欲为锦书求情:“锦书自小便跟着你,是你身边最亲近的婢女。”
胡善祥竭力忍耐着痛苦。
“一个为了胡家,随时可以欺瞒、背叛主人的婢女,我绝不会再容她。长姐,马上把她带出宫去,以后没有我的吩咐,胡家任何人都不准再入宫。”
胡善媛忐忑:“三姐?!”
胡善祥连个眼神都未给这个所谓的妹妹,而是冷冷盯着胡司膳。
“你听好了,从今日起,我要遵从自己的心意活着,任何人,不论是你,还是父亲,谁若再敢忤逆我意,莫怪我无情!”
她拂袖而去。
胡善媛恐惧地望着胡司膳。
“长姐,三姐好可怕,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胡司膳却笑了:“变了才好,若她还是从前那副浑浑噩噩的模样,在这宫里是活不下去的。如今的她,才像个真正的太孙妃呢!走吧,我送你出宫。”
朱瞻基回到草舍便开始找书。
找一本信手丢一本,无意中又看到了那本说文解字,随手取过翻阅。
袁琦窥看朱瞻基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通禀:“殿下,太孙妃一直在外头候着。”
朱瞻基头也不回,略带厌恶道:“以后她的消息,不用再报了。”
袁琦一惊,旋即明悟:“是。”
袁琦刚走到门口,就被朱瞻基叫住。
“慢着!”
袁琦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殿下,奴这就请太孙妃——”
朱瞻基心气不顺,皱着眉:“书乱了,叫她再来,重新理一遍!”
夜深了,点点烛光透窗而出,草丛间蟋蟀不断哀鸣。
胡善祥静立在书斋门口,从白日到深夜。
她吩咐道:“你再去禀报一声,我有要紧事要面见殿下。”
袁琦赔笑:“太孙妃,殿下的脾气您向来是知道的,您越是闹着要见他,他越是气不顺,不如您先回去,待过两日殿下消了气,您再亲自来赔罪,事情就过去了。”
胡善祥望向草舍,犹豫又痛苦。
画屏为胡善祥披上披风:“主子,这儿风大,还是先回去吧。”
胡善祥无奈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不远处,子矜看到了这一幕,也瞧见了胡善祥悲伤至极的表情,她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小宦官催促,才回过神来。
刚入草舍,一本书正好砸在她身上,她忍痛,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