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修饭堂之前,姜溯霜就想着把该办的事都办了,免得到时候忙起来她也无暇下山。
六月初五,李知渊李学士在府上办孙儿的满月酒,广邀亲朋好友。姜溯霜带着竹溪,和程隽安一起赴宴,顺便陪竹溪去买缎子,给狗安定制梳子。若是时间够,还能顺路回家一趟。
初五一早,天色还未亮,姜溯霜便起身,梳洗完後先去饭堂做吃食,走之前热了几个包子带上。
从书院到京城赶马车快些也要半天时间,酒席在正午开始,他们需得在开宴之前到。
小黑仿佛知道自己终於要出门了,高兴得不住走来走去,姜溯霜给他套马车的时候还安抚了好一阵。
昨日程隽安已差庄子上的人送来一辆更大的马车。姜溯霜来书院时乘的那辆太小,坐不下三个人。
因为走得早,出门时还看不清路,程隽安提了灯笼去饭堂接她们。
姜溯霜手里提着一个大饭盒,程隽安好奇道:「这是你给兴儿备的礼?」
「上车给你说啊!」姜溯霜急匆匆便往门外走,「快点儿,冰块儿化了怎麽办!」
竹溪提着灯笼跟着跑上前,「小姐!小心看着路!」
程隽安看着这冒冒失失的主仆俩,也快步跟着走了上去。
到了马车边儿,清墨已经等在一旁了,「姜管事,竹溪姑娘。」
「快走吧!咱们赶快些,争取早点儿到京城!」姜溯霜先把木盒放到车上,然後自己爬上去,程隽安随後也跟着上去。
姜溯霜把盒子放到马车中间的桌子上,环顾一圈儿,看到了座下的书柜,四角的香囊,还有一篮子瓜果,「你竟找了个这麽大的马车。」
程隽安道:「路途遥远,总是舒心些才好,话本吃食也能打发时间。」
姜溯霜等了半天,马车都动起来了,竹溪还没进来。
她撩开帘子一看,就见清墨和竹溪一人半边坐在门外,跟两尊门神似的。
「竹溪,你怎麽不进来?」
竹溪转头道:「小姐,我还是坐在外头赶车吧。」
「好吧,那你觉得外面坐的不舒服,就进来坐啊!里面宽敞着呢!」
「知道了小姐!」
姜溯霜塞了几个包子给车帘外的清墨和竹溪,又回身分给了程隽安几个。
姜溯霜啃着包子,就见自己的饭盒旁边多出一个精致的包裹,「这是你送的礼?」
程隽安点头,「是。」
「送的什麽?」姜溯霜问。
程隽安严肃道:「是一套名家所制的笔墨纸砚。」
姜溯霜:「……」真不愧是教书先生。
「你送的是吃食?」程隽安看着这大饭盒,里面隐隐飘出一股牛乳的味道。
「对!是生日蛋糕!」姜溯霜道,「你昨日不是说昨天下午走最好吗?但我昨天晚上才有时间试做这个,便说今天早上再走。」
「何谓……生日蛋糕?」程隽安好奇道。
「就是——」姜溯霜卡壳,「就是——一种点心!」
「正巧杜婶子上山的时候还牵了头母牛来,我便想用牛乳做个吃食。只是这蛋糕做起来有点儿费劲,这个天气还不太好保存,昨天我用硝石制了些冰,希望到京城的时候还没化。」
「若是路上遇到城镇,便可以买一筐冰用着。我竟不知你还会制冰?」程隽安道。
冰在大晏不是什麽稀奇玩意儿,夏天的时候京中富贵人家都有冰鉴。
「我也是从前做饭的时候顺便想到的,便试着做过。」姜溯霜道:「只是这冰不能入口。」
「我真不知道你还有什麽不会的。」
「教书我不就不会吗?」姜溯霜从果篮里挑了颗葡萄塞进嘴里,「这葡萄真甜,你什麽时候买的?」
「听说是番外上供的品种,我大嫂喜欢,大哥等着商队进城时便去买了,分了我一筐。」
「这次寿宴,你大哥大嫂也会去吗?」
「要去的。」同在一个狭小的里,程隽安能隐约嗅到姜溯霜发间的兰花香,他稍稍往後靠了靠,「不知……你愿不愿意见见他们?」
姜溯霜吃完了一串葡萄,又从书柜里取出一册话本来,「若是遇上当然要打招呼,这是礼数。」
程隽安见她看起话本,便闭上嘴巴,自己从身侧取出一沓册子。
姜溯霜好奇道:「这是什麽?」
程隽安依次从桌下取出笔墨,「学子们的试卷。」
「工作狂」,姜溯霜吐槽了一句,低头翻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