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诚耸肩:「我也听不懂。」
好在於简一很快与卢卡斯交涉完,看这表情,似乎还挺愉快。
亦诚看向於简一,「你们都说了什麽?」
「我跟卢卡斯说,我们的文化中,东方地府就相当於西方天堂,所以田棠也不算是欺骗他。至於寿衣,是一种对往生者的美好祝福,而且我们的观念里东方地府之路比较寒冷,所以寿衣多数比较厚实,算是对灵魂的一种保护。」
不等亦诚开口,田棠直接伸过来一个大拇指,「於医生,你真是救苦救难的男菩萨。」
於简一指了指已经在看衣服的卢卡斯,「你要不要先照顾一下外国友人?」
「要。」
「你和他说中文就可以,他在中国生活已经有三年了,基本的对话都能听懂,只是说的不好。」於简一叮嘱道。
田棠又想到刚刚社死的场景,看了看卢卡斯,硬着头皮尬笑招待。
没有语言障碍,田棠的销售能力比亦诚还强。她没什麽不放心的,转过头让於简一坐。
「来的时候,带些果切。」於简一将纸袋放在了桌上,看着她问:「昨晚睡得好吗?」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亦诚看了看他的同款黑眼圈,不答反问:「你睡得好吗?」
「没睡,拿到了你给的试用offer,兴奋的整晚都没睡。」於简一眉眼里都浸着笑,一副掩盖不住喜悦的样子看着她。
亦诚的耳朵瞬间热了,她今天还是少说话,张嘴就给自己挖坑。
「你刚刚跟卢卡斯说的什麽语言?」她转了话题。
「法语。」於简一拆开纸袋,打开一盒草莓递给她。
「法语?」
「你没发现他的英语发音也不标准吗?」
「我的英语水平,只能应付一下日常对话,根本听不出标不标准。」亦诚不是谦虚,她的英文绝对是应试教育的产物,答卷一百分,开口勉强及格。「我记得顾言之说你会日语,没想到你还会法语?」
「我规培的时候,有一个法国留学生也在我们医院规培,我就跟他学了一年。」
「学一年?呵,难怪顾言之叫你於一年,你简直是全能大魔王。」亦诚捻起一颗草莓,一边感叹一边咬了一口,香甜的汁水爆满口腔。
「大魔王是什麽意思?」
於简一上前一步,两个人突然近到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距离。
亦诚刚刚退热的耳朵,又热起来,下意识退後一步,却撞到了椅子。手腕被一把拉住,伴着一声「小心」她惯性的向前一晃,额头便撞在了他的肩头,手里咬了半口的草莓也在他另一个肩头撞了一下,洁白的衬衫上直接印上一个「草莓印」。
「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亦诚慌张的去抽巾纸帮他擦拭,手腕再一次被按住。手里的纸巾被他接了过去,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他侧眸看了看衬衫上的一抹红色,「不用擦了,洗一下就好了。」
「那我丶我去帮一下田棠。」亦诚抽回手,点着头退了一步,又被他叫住。
「你还没告诉我大魔王是什麽意思。」於简一下颌微扬,一脸认真。
亦诚忽的笑了一声,总算是找到了他的知识盲区。「你就是大魔王的意思。」说完,飞快的走到田棠和卢卡斯身边。
於简一低头看了看肩头的草莓印,越看越顺眼,感觉这衣服不用洗了,这样就很好。
卢卡斯用外国人精准的眼光,给即将逝去的友人,选了一件类似龙袍的明黄色寿衣,就连骨灰盒选的都是雕刻着龙纹的。
选好後,转身向於简一道谢,又问了一个将他都难住的问题。
亦诚见他蹙眉,问道:「他说了什麽?」
「他问我他的朋友到了我们的天堂应该怎麽称呼上帝。」
「阎王怎麽翻译?」
於简一耸肩,又一个知识盲区。
田棠抱着装好的寿衣和骨灰盒凑了过来,兴奋的道:「这个我会。」
三人同时看向她。
田棠先将东西递给卢卡斯,骄傲的大声翻译:「aGod。」
三个人都愣住了,片刻後,均冲她竖起大拇指。
有时候,有些复杂的事情,需要的正是最简单直接的解决办法。
最复杂的词汇也是一样的。
送走卢卡斯,田棠也发现於简一的衣服脏了,咋咋呼呼的问:「於医生,你衣服怎麽了,莫非是被哪个女人蹭上了唇印……哎呦!诚姐你打我干什麽。」她捂着头夸张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