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了电视,窝在小沙发里,视线却心不在焉,总是往厨房那边飘。
天隐隐擦黑,厨房里温白的光线落在他身上,柔和温暖。
他的侧影高瘦,站在橱柜台前,手微微地撑着台面,手臂上的肌理和青筋隐隐地显出形状,一手捏着勺子浅尝味道,身上温柔的人夫感要爆炸了,偏偏他还一身的清朗少年气,做这样成熟人夫的家务事,更有种稀罕的反差。
冷红殊聚精会神地盯着他,腕边的手机响了,她慢了好几拍才不耐烦地摸起来。
定眼一看,是个不认识的电话号码,下面的提示还说,此号码曾经被她拒接过几次。
冷红殊一瞥手指就挂断了,估摸是传销诈骗的电话。
没一会,手机又响,还是那个号码。
冷红殊有点儿烦躁,接了电话,冷声质问,
「喂?有事吗老打?」
对面的声音传过来,熟悉的嗓音却让冷红殊微然一怔,
「你现在跟谁在一起。」
冷硬,粗糙,戾气,背景音里还有一阵阵的尖叫混着聒噪糜乱的酒吧乐。
冷红殊皱眉,「龙飞?」
她捂了听筒,压低声线,
「你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干嘛?」
龙飞一字一顿,冷冰冰地质问,
「你现在跟谁在一起。」
「……」
他说的像是知道她现在在干嘛一样。
不知怎麽,冷红殊後背有点发凉,转头往客厅落地窗的方向瞄了一眼。
庭院里的灯亮着,草坪摆放着桌椅和遮阳伞,桌面上放着下午使用过,还未收回的茶杯和餐盘,温馨安逸,不像有外人闯入过的痕迹。
冷红殊安了点心,反问:「你管我跟谁在一起?」
龙飞嗤笑一声,左耳进右耳出,接着他自己的话,继续问,
「是他强迫你的,还是你自愿,或者你们两厢情愿,男盗女娼。」
龙飞自话自说的让她摸不着头脑,冷红殊笑哼了声,
「你居然还会用成语?」
他静了一阵,这种安静让人感到极为不适。
冷红殊虽然在笑他,但心里又觉得,龙飞肯定是知道了点什麽,或许是像上次一样,在街上巧遇了她上白简的车,才会打电话过来。
她一时不敢挂,屏着呼吸等他说清楚。
「他叫白简,对吧。」
第一次从他嘴里清晰地听到了这个名字,就像被缠上一个厄命诅咒。
冷红殊脸色渐沉,眼下一片惨白,她装傻说,
「那不是演戏的明星吗,说他干嘛。」
龙飞:「我看见你上他的车了。」
冷红殊:「……」
龙飞,「一个小时,市中心的湖泊街,2号酒吧,我在吧台等你,不来你知道後果的。」
「江寒那小子在医院躺了几个月,他那腿现在走路还不利索。」
电话断开,冷红殊失神得厉害。
她不敢想像白简像江寒一样,满身是血,被推进医院手术室的样子。
她後背在冒冷汗,捏了下手,十个手指的指尖都有点冰冰麻麻的。
湖泊街,2号酒吧,是他们以前最爱去的地方,那里的酒类多,蹦迪的音乐爆,混夜场的美女漂亮,龙飞没少带她和他兄弟们去那边消遣。
自龙飞进去之後,她已经很久没去过了,再听到这个名字,像是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