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廷州接过文件,他随意翻了翻,看了大概。
当他听到对方姓贺的时候,睫毛微微颤了颤。
早些年,许家跟贺家一直不对付,甚至现在也算是竞争对手。
虽然XY跟许氏没有关系,许廷州跟韩斯年也做过详细的计划,不用点手段的背调根本查不到这一层。
而且当初他跟许西闻被绑架,应该跟贺家脱不了干系,这些年他一直都在调查,也许对方做得滴水不漏,并没有找到直接的证据,但是只要做过,就不可能没有痕迹,时间问题,他也一直没放弃。
许廷州收了文件,右臂下垂,偏头看向韩斯年,嘱咐他:「看好蓝亦和贺家,这个项目不能出问题。」
韩斯年毫不怯懦,应声:「知道。」
——
奶奶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秦映夏还是没有去公司,一直在家里陪着奶奶,但是关於原夏的工作她一点都没耽误。
梁禾给原夏写了四篇稿子,已经审核过并且发布了,而且得到了很好的反馈,特别是开工後的一段时间里,到店了解的人越来越多。
三月初,许西闻的婚礼临近。
他们刚坐下吃晚饭,许廷州接到母亲的电话,「妈,什麽事?」
卢萍说:「廷州,爷爷让你跟映夏回来一趟。」
许廷州皱眉:「爷爷有说什麽事吗?」
卢萍道:「没说什麽事,你现在跟映夏回来,妈先挂了。」
正吃着饭的秦映夏见他收了手机,声音沙哑地问道:「怎麽了?」
许廷州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嘴,随即站起来说:「你跟奶奶先吃,我回趟老宅。」
他不知道什麽事,但直觉告诉他不是什麽好事。
也丝毫没提母亲让他跟秦映夏一起回去的事情,万一真不是什麽好事,他怕秦映夏跟他一起遭殃。
秦映夏望着他去取外套的背影,下意识说:「你不吃饭啦?」
许廷州将冲锋衣穿在了身上,手里拿着车钥匙和手机,回答道:「先不吃了,你跟奶奶吃完放着就行,回来我收拾。」
经过岛台的时候,许廷州跟奶奶说:「奶奶我先走了。」
陈之荣应声:「好,开车慢点。」
许廷州走之後,秦映夏跟陈之荣毫无顾虑地吃起饭来。
一路绿灯到了许家别墅,许廷州快步进去,就看到许西闻跟辛梓沫也在。
客厅更是安静如鸡,没人敢大声喘气。
许义进看到许廷州一个人进来,他心有不快地问:「你老婆呢?」
许廷州随意扯了个谎:「她身体不舒服。」
其实也不算撒谎,这几天秦映夏确实感冒,吃几天药了,挺严重的,晚上还因为鼻塞睡不好觉。
闻言,许义进脸上的怒意更深了,他新帐旧帐一起算:「我现在说话都不管用了是吧,刚过去的这个春节,年夜饭你们不吃,初一当天也不回来拜年,像什麽样子!这是一个晚辈该有的样子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爷了?你把你奶奶又放在什麽位置!」
「今天我让你们一起回来,你又自己一个人回来,她身体是有多不舒服,连门都不能出吗?还是说,你们想气死我这个老头子!」
许廷州不知道今天爷爷叫他们回来的目的是什麽,但说他可以,说秦映夏不行。
「爷爷,吃年夜饭,您跟奶奶有我爸我妈,还有我哥我嫂子,想凑数的话还有阿姨,但是映夏的奶奶只有一个人,就算我跟映夏一起陪她也只有三个人,远没有家里热闹,我不觉得这有什麽问题。但是如果您觉得映夏尽孝也有错,那麽好,我道歉,因为我觉得她没错。」
「年初一那天为什麽没有回来,我已经跟你们解释过了,不止一次,为什麽总拿它说事呢?还有今天,您叫我跟映夏回来,却不说是什麽事情,我说映夏身体不舒服,您还生气,我就不明白了,我自己来再回去跟她说不一样吗,我非得让她拖着生病的身体过来,来听几句跟她没什麽关系的话?她是我老婆,你们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许廷州没有间断地说了很多话,惹得许义进勃然大怒,从沙发站起来就往许廷州的胳膊抡了一拐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他没躲,闷哼出声。
许西闻跟辛梓沫同时站起来,许西闻还声音洪亮地叫了声:「爷爷!」
许廷州以为他是想制止爷爷,勾了勾右侧唇角,轻笑一声。
卢萍走到许廷州身侧,心疼地挨上他被打的那只胳膊:「疼不疼啊?」
许廷州瞥了母亲一眼,没吭声。
许文康斥责许廷州:「有你这麽跟爷爷说话的吗?赶紧跟爷爷道歉!」
打人的不用道歉,反而有理。
他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还成他的错了。
许义进拄着拐杖,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死死盯住许廷州,应该是在等他的道歉。
可他又没做错什麽,凭什麽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