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泽乐了:“我是问你吗?我是问江迎……”
季暮商挂了,上车,回家。
《二十四天的倒计时》有条不屡地拍摄,戏内的陆柏只拥有属于自己的最后二十四天,戏外却是全剧组几百号人一百天的努力,也算是有人做伴。
后期到藏南取景,能在z市拍摄出的剧情自然是争取在一个月内全部拍摄出。
陆柏长达半年没有输入文字,他起初并未放在心上,只当状态不对,但时间长了,他仍未写出一句话,他便知道是他这副身体出了问题。
合上电脑,他站过身,对着日初朝阳抽了只模糊朦胧的烟,去了医院。
手里的诊断证明是一张生死令,他捏着这张白底黑底的病例浑浑噩噩走出医院,坐在公园长椅上反复搜索关于“胶质肿瘤”
的讨论贴,一行又一行的文字刺痛他的眼球,也叫他从某种真空状态抽离,短暂返回属于他的最后二十四天人间。
陆柏拿出烟盒,按着打火机点火,却始终瞄不着准头,甚至一次点到手指,熏起焦黄,在这时,他才意识到原来他在手抖。
陆柏抓了抓头,在不知道多久后终于点燃了烟,烟灰抖落,烟头满地,不知道多少根了,只记得从日初到日落,有人来了电话,叫他回家。
于是,他收起一只手都抓不住的烟头走出公园。
“cut——”
一声令下,小白赶忙递上漱口水和湿纸巾,江迎秋漱完嘴才感觉自己活过来。
陆柏是一个沉稳内敛的人,情绪外露靠表情传达少,更多的是肢体语言,但这些对江迎秋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陆柏抽烟这件事,这个设定是导演在开拍后的第二天为了贴合人设临时后加上的设定,他来不及适应就得上场。
他养父抽烟,早年免不了应酬的饭局也有化不开的烟雾。
那种呛人的烟草味吸入肺中会激去全身感官去排斥,很不舒服,很难闻,要战胜这种排斥很难。
为了不影响拍摄进度他已经数不清这几天抽了多少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他感觉自己身上、衣服上什至是酒店的床上都沾上了烟草味。
江迎秋有点烦。
井学名在拍摄途中有许多稀奇古怪的点子,往往拍摄过后又会重新来上一版,断断续续拍摄了五天今天总算是达到他的满意度,提前半小时收工。
江迎秋换完自己衣服,又在外面吹了会儿风才回酒店,一开酒店门就看见坐在沙办公的季暮商。
季暮商无论是身形还是体态都极好看,驼背之类的职业病都没有,姿势自然中透着熟络,总之坐沙上打字的身影很是赏心悦目。
江迎秋心脏快跳了跳。
季暮商听到开门声转过头,笑道:“拍摄不是提前结束了吗,怎么现在才回?”
江迎秋硬邦邦地说:“路上堵车。”
季暮商拍拍身侧沙:“吃饭了吗?”
江迎秋走过去摇摇头:“没有,等你一起吃。”
季暮商眼尾勾勒出笑,捏捏江迎秋手指说:“饿吗?”
“不饿。”
江迎秋酥麻一路从手指蔓延到心间。
“行,拍一天戏了,你先去休息会儿,等我看完这段再一块吃饭。”
季暮商正要松开,忽然扫见江迎秋右手食指指腹有些烤焦的黄色痕迹:“怎么搞的?”
江迎秋现在从不会隐瞒:“打火机烤的,拍戏需要。”
季暮看过剧本,知道江迎秋正在拍摄的这幕戏没有这个片段,想来是井学名临场加的,拍戏上的事季暮商鲜少过问,此时也是,他拿过桌上湿纸巾又擦了擦说:“去吧。”
江迎秋从客厅离开后,躲进卧室拎着衣领闻了闻,果断去冲了澡,出来时又从行李箱中掏出小白给他送来的床单被罩,准备换上。
季暮商就静静看着江迎秋忙进忙出:“做什么?”
“换床单。”
季暮商觉得有点奇怪,但没多想,从善如流地走过去,帮江迎秋把床单被罩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