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羡予一点桌面:“行,放着吧。”
待苏听放下文件,谢羡予没让她离开,而是道:“沉席言有联系你吗?”
苏听先是摇摇头,后又点头:“沉医生问我明天有没有空,但……但还没等我回答,沉医生突然就开始说起些有的没的话,全然没有等我回答的意思。”
苏听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又拿余光偷偷瞥向谢羡予。
谢羡签字的笔一顿,没有隐藏自己目的单刀直入:“沉席言有没有提要送你游乐场票的事?”
苏听霎时一愣,明白谢羡予是什么意思后果断道:“没有!沉医生只单纯地问我有没有空。”
谢羡予笑了声,笑意不打眼,嘴角的弧度尖锐又冷冽,虽不知道沉席言不等苏听回答就转移话题的原因是什么,但他能肯定沉席言又动了将票转赠苏听的心思。
谢羡予勾上笔帽看向苏听,黑白分明的眼眸不含一丝情绪:“沉席言不再问你,你也不用再提这事,但……倘若沉席言又问了你,你只管说有空,随即他一旦提了送你游乐场票的事,你只说恰好你朋友明天约了你,有票即可,懂了吗?”
苏听虽猜不透谢羡予的意思,但也深知上司的事少过问的不成文规定,重重点头:“好。”
等人走了,谢羡予重新看起文件,文件上白底黑字印着密密麻麻文字与数字,往日通俗易懂的文件在此时也变得晦涩难懂起来。
白天效率过低,一晚上加班加点才看完所有文件,回到别墅已至深夜,谢羡予难掩疲惫瘫坐在沙闭目养神,迟迟没有上楼,似是在等人。
熟悉开门声响起,沉席言今天值夜班,回来有些晚,看见暖色灯光下的谢羡予惊讶道:“怎么没回房睡觉?”
“睡不着。”
谢羡予抱着沙抱枕说,面前这人给他带来太多太多从未有过的情感,面对这些陌生的情绪,他笨拙至极,想解决偏偏又无从下手,只能生熬着。
沉席言当是谢羡予犯了老毛病,快步走过:“怎么回事?”
沉席言眉心蹙起,谢羡予在那处稍作停留隐约猜到沉席言是误会了什么,但他不想解释,任由他误会:“积攒下的文件有些多,头晕。”
“那……我给你揉揉太阳穴?”
沉席言绕到身后,试探着说,他知道谢羡予不喜与人接触,没立马上手。
谢羡予闭目靠在沙靠背上,用气音出一声嗯。
沉席言便笑了,带着薄茧的指尖落在皮肤上,轻轻揉着太阳穴,一下下力道恰到好处,细致又熨贴。
暖黄落地灯脉脉披在这一出,像是盖上了独属于他的印记。
谢羡予本不头痛,但在沈席言动作下还是感觉舒服不少。
医生本就辛苦,沉席言又工作了整天,谢羡予不想让沉席言在他身上再浪费精力。搭在膝盖上的手抬起向上轻轻一握,按住沉席言抵在太阳穴上的手。
沉席言动作被迫中断,感受到谢羡予握在他手腕上的细腻触感,他克制住冲动迟缓侧头去看他:“怎么了,阿予?”
谢羡予指腹一点沉席言腕骨,转瞬即逝,克制放下,眼里带着两种矛盾至极的情绪,像是期待又像是惧怕:“你明天不会突然有事吧?”
下班前,苏听说沉席言并未再联系她,但谢羡予仍是不放心,踩空楼梯的落空感不会消逝,只因得到落地答案而随时间愈演愈烈。
沉席言没太懂,顺势坐到谢羡予身边去看他:“什么意思?”
谢羡予黑眸深沉,目光灼灼盯着他,像是企图望进他心里:“比如说是医院突然有事……反正就是某些需要你中途离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