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躺在球门里喘粗气,刚才几乎就差一点球就要完全过线了,他必须得把自己摔出去才能试着阻挡一下,好在他成功了,米兰没有沦落到更加耻辱的境地里。他抬头,球场的大灯十分刺眼,威斯特法伦的球网确实是黄黑色的。
阿比亚蒂和马尔蒂尼把他拉起来,随口夸了两句。比分仍然落后很多,而刚才差点酿成大祸,大家脸色都不太好。
比赛继续,米兰的进攻仍然没有什么效果,而一旦出错被多特抓住打反击,都让米兰的中后场左支右绌,苦不堪言。场上双方的动作也越来越大,裁判的哨声不断响起,比赛变得断断续续的。
第88分钟,米兰再次获得左侧角球。安东站在禁区参与进攻,莱曼指挥着梅策尔德站到安东身前。安东看着这个比他高了将近十公分的大个子,十分苦恼,这让自己怎么争顶?
梅策尔德也很年轻,只比安东大了两岁,教练在赛前叮嘱过米兰有一个角球的进攻套路,因此他需要对安东严防死守。
角球开出,安东没有着急做动作,而是急忙后退,球先找的前点,卡拉泽头球转移,刚好越过梅策尔德。安东盯着球到了眼前才起跳,身后有人撞了上来,但是安东已经先顶到了球,球从右上角飞进球网。
身后那个人撞得很凶,安东的牙不受控制地狠狠咬在了自己的嘴唇上。但他顾不得这些,正要庆祝这个进球的时候,边裁举旗,他越位了。
角球怎么会越位?!安东一瞬间血压暴涨,当即就把这句话喊了出来,去找裁判理论。
来自英格兰的裁判波尔听着安东用英语比比划划地和他解释,该说不说,这个小孩儿英语说得还可以,比他队友强,但是脑子似乎有点问题。“卡拉泽碰到球的时候,你越位了。”
安东脸色灰败地退开,他不是第一落点,怎么能把这茬给忘了呢,太丢人了。
安布罗西尼忍住捂脸的冲动想来安慰他,结果跑到他跟前的时候,看见安东从嘴上到下巴有一条长长的血迹,“不至于吧,你这是被气吐血了?!”
他震惊极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周围的队友听到这话纷纷跑过来。
安东摸不着头脑,他碰了碰自己的下巴,确实有一道湿漉漉的,手上也沾上了红色痕迹。这时候他才感觉到嘴里一股铁锈味,原来是刚才咬的那一下嘴唇上破了一个大口子。
“你别舔了,那样止不住血。”
马尔蒂尼拉着安东到场边,交给赶过来的队医。
队医翻开他的嘴唇仔细看了两眼,“口子不是太深,血应该一会儿就自己止住了。不过我还是给你上点药吧。”
安东一门心思都在球场上,根本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正式比赛的时间已经结束了,因为下半场死球耽误的时间比较多,补时有足足六分钟。
“快点快点,好了吧,我还要上场呢!”
他一个中卫不在场上哪怕一分钟,也是十分危险的。
安东嘴上的伤口大部分被药盖住了,但还在渗血,他等不及了,咬着卫生纸就跑回场上。
多特还在冲击,趁着这最后的时间找机会再进一个球,他们想在第一场就杀死米兰晋级的最后一丝希望。
好在安东及时回归。最终比分没能再改变,多特主场3-o大胜米兰,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没想到。
回酒店的大巴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没了聊天的兴致。安东对着窗外不断闪过的路灯呆,因扎吉在他旁边坐着,从玻璃上反射的影子能看到他正在出神,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玩自己装婴儿饼干的盒子。
安东伸手过去,他知道那个盒子里面饼干还有两块,这是独属于因扎吉的球场玄学,只是这个玄学今天似乎没什么效果。
“你能吃吗,嘴好了没有?”
安东直接用行动证明,他翻开自己的下嘴唇,因扎吉凑过来看他到底咬成了什么样,车厢里一片昏暗,他俩折腾了半天,才看清嘴上的伤口,上面有一层血痂子。
两块饼干刚够两个人分,安东吃之前还捏着自己的那一块儿去碰因扎吉手里的,假装一个干杯的动作,然后小心地避开嘴上的口子,用后槽牙开始慢慢磨着吃。
这一套连招都是做习惯了的。每次比赛结束,饼干都有他的一块,没办法,这个牌子的味道确实不错,至少不太甜。
回到酒店,已经是该睡觉的时间。安东洗漱完后就大字型瘫在床上,听因扎吉在一边给他弟弟打电话。两个人默契地避开了足球相关的话题,毕竟米兰今天输了,而拉齐奥从任何角度看都很糟心。
说到最后,西蒙内想起来刚才看的直播里安东好像受伤了,于是问了一句。
“他就在我旁边,你直接问他吧。”
听到这句话,安东终于动了动,半个身子探出床,凑到因扎吉伸过来的手机旁边,“哈喽蒙内!”
“我看到你嘴里流血了,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
西蒙内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着更嫩了一点,安东甚至能想到他说话的样子,怎么办?还是感觉好诙谐。
“就是一个小口子,你等十分钟再问它都长好了。”
两个人又聊了两句。
“你什么时候来米兰?我最近知道了一家土耳其烤肉,听说很好吃,我还挺想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