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晚上当然不至于这样,但是要是在头上死沉死沉压了一晚上相当至于。
颜婴婴满心怨念,但脸上依旧挂着微微的笑容,声音柔和:“来,对月,尝尝这个,你应该会喜欢。”
这样的语气让蓝涟若尾巴毛都要炸了起来,她索性抱着横竖都是一死的心理飞了过去,一口啄住碟子里的山鸡肉。
呃……
若非凤凰脸小,且都被绒毛盖住了,蓝涟若感觉自己很难保持住平静的神色。
明明是她白天烤的肉,怎么晚上端到她面前,能难吃成这个样子?
颜婴婴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对月的神情:“不好吃么?这可是我大师姐做的菜,她做菜向来都很好的。我很喜欢。”
……蓝涟若非常想拒绝承认这是她做的菜。
她不可能做出来这么难吃到能送人去酆都城走一遭的东西,这是对她厨艺的莫大侮辱。
但这山鸡肉上一点焦痕都没有,显然不是出自颜婴婴的手笔。除了味道之外,色泽形貌怎么都像她自己做出来的。
这时候,她闻到了淡淡的酒香。
烛花未剪,光线昏暗,灯下的女子衣衫半解,露出一双雪白的臂膀,肤若凝脂,肌骨如雪,恍若玉人。
沁着花香的酒液从她脖颈上徐徐往下流,在凹凸分明的颈窝里汇聚浅浅的酒坑,大概是因为酒液本身的度数,她被酒染上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绯红,像极了一株雪下的红梅。
颜婴婴身上穿着她睡觉时候常穿的纱衣,酒液留下来打湿了胸前的部位,纱衣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的身形曲线,几乎称得上妙绝。
颜婴婴似乎完全没在意她打量的目光,继续往肩颈处抹酒液。
怎么没事往自己身上泼酒?
看向小桌上还没有完全化开的丹药,蓝涟若方才明白过来颜婴婴往自己身上抹的是药酒,仔细看上去确实能看见肩颈上白雪肌肤之下泛起几块淡淡青紫。
药酒应该是活血化瘀用。
想起昨夜她睡觉的地方,蓝涟若深知自己是罪魁祸。她想起骁白平日里讨好雪仙尊的姿势,将翅膀耷拉下来,一步一步走到颜婴婴脚边,贴过脸去蹭颜婴婴的小腿。
反正她现在是对月,做什么都不丢人。
对月和蓝涟若又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这不过是她的私心,若是对洛婉儿,她可是宁愿将洛婉儿所住的北苑拆了都不想这样委曲求全的讨好。但要是对面是颜婴婴,她很想将自己伪装成一只纯良无害的小鸟。
这时候她会比平日放松不少。
她给大部分人的感觉都是淡极,可在相熟的人面前,她并不这样,只不过无论如何,她都没法完全卸下蓝涟若这个身份要做的事情。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枚厚厚的茧,抽去一层层丝线包裹之后,里面才是她真正的性情。
以本体在颜婴婴面前,她并不排斥自己露出本身的柔软,毕竟颜婴婴并不知道这是她的本体。
知道她本体的只有雪仙尊,骁白,洛婉儿和冥水桃枝。
“你知道你有多重么?”
颜婴婴看对月这样乞求,她的心也软了下来。
其实她本身并没有生对月的气,小到啄她几口,大到就算把整个南苑给拆了,只要对月在她手心里蹭几下,她都会把对月抱起来,无度地宠爱着。
她倾下身,颈窝里积蓄的酒液又顺着锁骨流下来,几滴落在了蓝涟若的羽毛上。
蓝涟若蜷缩在颜婴婴膝上,任由颜婴婴的抚摸。
“要是你再睡在我的脑袋上,我就亲手给你做山鸡吃,抓着你的脖子,给你塞进去。”
颜婴婴在蓝涟若脖子上五指收紧,比了一个抓的手势,“你要是生气就找我大师姐算账去,当初她就是这么揪着我的脖子给我灌药的。”
蓝涟若:“……”
她正在反思自己当初在寒潭时候,给颜婴婴喂药时候那么暴躁么?
那时候她还没敢给颜婴婴下凤凰血契,只敢喂了一点点能稍微压制魔丹的凤凰血,故而颜婴婴也经常需要吃药来自己压制。司药长老开的药极苦,那时候颜婴婴闹着不想喝,她又着急,就……
“害怕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