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人难寻一个的天生道骨,反派为此千里迢迢从人杰物灵的神鸣中洲找到这偏僻荒野之地,这不算灵宝,还有什麽算?
那医师算得上见多识广,凭本身的血脉传承记忆,音折清楚,现如今的确没几条同族的蛇了。况且幼年时期,黑极梵音蛇与普通毒蛇长相相似,极难分辨。
因现世的黑极梵音蛇极少,人类并不足够了解这种异兽的天赋与习性。
她不仅是黑极梵音蛇,还是其中的王蛇,不仅毒性至猛至烈,还有一与生俱来的天赋——吞噬。
只要蕴含天地灵气,下到鸟雀野兽,上到天材地宝,甚至是修者,也能视之如食物,化为己用。
此刻,沉睡在床畔上的凌尘,於她来说,就是那救命药,大补物。
从前她读农夫与蛇的故事,代入的是愚蠢农夫的视角,如今化为蛇,却还是要按照故事进行。
莫非真的是天意难违。
音折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捕食猎物,那是一只巴掌大的鸟雀。不同於现世的蛇,进食一次就很久不用再捕猎,她时常肚子饿。
她强打生为人的尊严,日日去吃果子,坚决不愿意茹毛饮血。可还未几天,就虚弱到几乎爬不动,再不吃点肉食,怕是要成为一条饿死蛇。
於是,她潜伏在一棵老树下,守着树上的鸟窝。
等到雌鸟归巢前一刻,她蜿蜒爬上树,藉助树叶遮掩踪迹。
一发即中,它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住了雌鸟。
并且,收获了一窝小鸟。
那时,她在强烈的饥饿面前,还强撑着摇摇欲坠的理智。
她想找个办法,把鸟烤熟了再吃。
然而血水流进嘴里,生肉嫩得可怕,鲜得惊人。她理智的弦触之即断,直接生吞了那鸟雀,并且爬进窝里,将一窝叽喳叫着的小鸟吃了个乾净。
野兽的谷欠望轻而易举压倒了生为人的尊严。
作为兽类也没什麽不好,它们不必遵守任何为人的道德制约,它只有一条准则:生存。
生存,便是一切。
音折弓起身体,凝视他的眉眼,默念道:既然你迟早被人强迫换骨,不如在这之前,便宜便宜我吧。
对不住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它爬上他的脖子,冰冷的鳞片滑过温热的肌肤,睡梦中的凌尘眉头微蹙。
嗅闻他脖间滚滚流动的鲜血,这精纯的血液香气让她食欲大开,涎液直流。
不能喝血,万一把他吸死就不妙了。
况且他现在实力还太低,血液效用远不如天生道骨。
她只要凌尘小小的一截骨头,以目前幼年体的身体,她既无法吞他整个人,也不能吸收。
她游曳在他身上,像打量一盘菜。
绕过脖颈,不能吸大动脉,滑过肩头,肩膀骨头太硬,缠绕上紧致的腰身,嘎他腰子多不好,大腿太硬丶小腿太粗丶脚踝不好啃,脚趾头,还是不要了。
就算不做人,脚趾头也不行。
她绕上凌尘的手臂,停在他左手手腕之处。
不详的黑蛇缠绕着少年白皙修长的手腕,三角蛇首落在他掌背,在清澈月光下,绿豆小眼亮得迫人。
如不仔细去看,还以为这是一只黑曜石色的蛇形手镯。
黑蛇挑好无名指,张开獠牙,又合拢,蛇信子舔舔无名指的皮肤,再次张开血盆小口,闪电般出手,咬住他左手无名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