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漆黑的眼中,发出猩红的光,杀意与杏欲纠缠,是真的想将她生吞活剥,拆吃入腹。
在这样下去,真的不会真的被吃掉吗?
音折完全不敢保证。
她冲他展臂,装可怜:「我害怕,抱抱我。」
姬梵近乎被蛊惑般地催头,将她抱入怀里,甚至还用手拍着她的後背。
他理智处在混沌中,语调也变得含糊黏稠:「小蛇,乖,别怕……」
哪里不怕,音折心里怕死了,简直是流泪猫猫头。
但仍强忍恐惧,眼泪盈盈,柔弱地看着他:「别吃掉我好不好?吃掉我,你就再也见不到我,看不到我对你笑,听不到我说话的声音,无法拥抱我了。」
姬梵一动,将她抱得愈发紧,几乎揉进怀里。
但他嗅着怀中人的气味,馋得口水顺着音折脖子流下来。
「……」
音折再接再厉:「况且,不是说要成婚的吗?」
姬梵黑黢黢的双眼像是被她一句话点亮,茫然地问:「我输了,你也要嫁给我吗?」
是呀,如果你不把我关在这里,张大嘴巴要吃我,我是得按照赌约马上跑路了。
脑海中的流泪猫猫头开始尖叫。
音折眼泪汪汪的敷衍他:「嫁,嫁,你先把你的尖牙从我脖子上收一收,等下一不小心咬断你就没老婆了。」
「老婆?」姬梵黏糊糊地叫,「老婆是什麽?」
「就是妻子。」
「妻……子……」这两个字被他含在嘴里反覆咀嚼,耐心品味。他终於收下尖牙,也不流口水了,蛇尾紧紧圈着她,呢喃着:「妻子……是不能吃的……吃掉就再也没有了……」
「对,妻子是不能吃的,吃掉就没有了。」
为求生存,小蛇头顶老婆大锅。
这是怎麽回事啊,怎麽从低贱灵宠混成头号马仔,又混成人家老婆了?
补药在反派阵营升职加薪呀!这跟辛苦打工结果赚的是铁达尼号头等舱船票有什麽区别?!
「妻子……老婆……」
姬梵缠绕着她,喃喃着老婆之类的话,缓缓闭上了眼睛,昏睡过去。
起先还缠绕得死紧,哪怕睡熟,也不松懈半分。直到音折变为小蛇,从他蛇尾缝隙中滑出来。
他失去怀中人,眼皮下眼珠滚动,似要惊醒。
音折连忙捡起一只只剩半边的猪妖,放进他怀里。
姬梵蛇尾紧紧地卷住猪妖,闭着眼,亲昵地蹭着猪头。
这场面实在是危险中又透露一丝荒诞好笑。
音折无语凝望了片刻,在秘境中转来转去,寻找出去的法子。
一通走遍,仍无头绪,实在出不去。
如果她到法相期,也能同他一样凝出法相天地,就能从他的天地中逃脱。
但法相期又称为半步化神,她还差得远。
她走到莲海边,巨物石佛还慈悲微笑,坐在黑得透亮的湖水中,不带任何感情地俯瞰她。
音折半蹲下,莲海平静得像一片黑曜石做的镜子,清楚倒映着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