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有瞬间觉得宋君若有些陌生,可转念一想,他仍旧是他,还是那个为了在围猎时独占鳌头,彻夜练习骑射的宋君若——只要他想做的,他就一定会拼尽全力。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终是点头:「此次出征,我已与卢太仆商定,除裴林琅外,卢太仆的孙子卢迁也会以骠骑将军的身份一同出征。卢家於明帝时出过许多将才,对付阿勒奴禺戎的骑兵很有一手,跟着他们一起,你能学到很多东西。姐姐相信你,一定不辱使命。」
第15章「不是我疯了,是你疯了……
自从姜旻被我和裴开项关进麟趾殿後,我就再没有见过他。小蛮时常替我去看他,回来禀报说陛下的病又重了,所幸有肖溪在,将陛下照顾得很好。
「这个肖溪……」我欲言又止,「算了,他喜欢就留着吧,左右不过是个小宫女,成不了什麽大气候。但是药一定要每日送去,让掖庭令看着她喝下去。」
小蛮领命。
「阿旻他……他有说过什麽话吗?」
小蛮掩眸,有些不敢讲。
我看了她一眼,摆摆手便让她下去了。
阿旻,终究还是怨我的。与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竟然和仇敌联合起来软禁了自己,即便是寻常人都难以承受,何况他为一国之君。
我不愿再去想,拿起奏疏来看,眼前的字杂乱无章,不像是字倒像是无数根蚯蚓在爬。我撂下竹简,对萱萱说道:「你让少府再拨些东西麟趾殿,一定要最好的,多多益善。连着肖溪那份按照我的规格来,都给他们送过去——等等!慢慢送,不要一下子都送了,他会扔出来的。」
萱萱应声出门,不过多时又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大盒东西,面露难色:「驸马又送东西来了,现在还在门口候着呢。」
「让他走!」烦死了。
「奴婢说了,可驸马……不走,说有件事一定要同您商议。」
「他一个闲散大夫有什麽事好跟我商议的,嘴巴里讲的话还没鸡打鸣有用。」我心烦意乱,「拿了什麽东西来?我看看。」
萱萱打开盒子,里头是组玉佩和衣裳,还用一个小盒子装了几十颗宝塔香,味道浓郁芬芳。
我盖上盖子,推到一边,瘪瘪嘴:「最近吃错药了吧,老是往我广明殿跑。我在宫中住了快一年了,除了上早朝什麽时候来过?温香软玉享不尽,跑来我这儿吃冷脸……有问题。」
「驸马——驸马——殿下还没有回话,您不能……」
「我有什麽不能?我与泱泱夫妻一体,我想见她难道还要过五关斩六将,一道门槛一道门槛的进去不成?」
泱泱?泱泱也是他配叫的?我恨不得将他的舌头牙齿拔出来里三层外三成狠狠地刷一遍,叫他以後再也不敢口出狂言!
「泱泱!」田议笑着大阔步走进广明殿,眼看着就要走到我面前。我大声道:「驸马爷来得真不巧,本宫正要出门呢。」说罢,提起裙子就要往外走。
田议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瞬间如同被蛇咬了一口般,抽手挣脱,可他却不让我动分毫。要挣脱田议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与我而言简直易如反掌,但太难看了,会把仅有的那一层皮都撕得体无完肤。
我强忍着不适,挤出一个笑容问道:「驸马爷有事吗?」
田议拉着我坐到几案边上,又是给我倒水又是递点心,好似我们真是什麽恩爱夫妻:「你的生辰快到了,去年没能好好过,今年我想着给你大办一场!」
去年的生辰……父亲暴毙,母亲与裴开项争斗险胜,阿旻初登基为帝,一切都是如履薄冰,谁还有心情过生辰?他可真好意思提。
「不过就是生辰,也不逢五逢十,没什麽好办的。」
「要办,今年更是要大大操办!於前殿遍邀群臣,让万民朝贺!」
我蹙蹙眉:「不必。」
田议凑近几分,广袖垂落在我脚边,贴着只着云袜的脚背,我不由得瑟缩了一下。他握住我的手,轻声道:「殿下如今替陛下临朝听政,事事妥帖,底下的人都不约而同得喊您作『卿主』。您如今在他们眼中,是未央宫的主人了。这主人自然有天子气!天子什麽样您就能够是什麽样!」手背被摩挲着,像是什麽毛虫往我身上爬,胃里抽筋,我连忙将手抽出来藏在袖子底下拼命擦拭。
我算是知道他为何而来了,冷哼一声:「天子气?我倒是不知道什麽叫天子气,田大夫看来很是了解,不如跟我讲讲,陛下仍在,我身上的天子气是怎麽样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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