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心虚低下头,如实说道:「今早见殿下慵懒沉默,样子倒是与太后娘娘有七八分相似。」
我心中一动,抚上脸颊看向镜中——母亲将她的眉眼和鼻子给了我,却没有给我如她一般的柔美温和。我总是太过张扬恣意。
「我与母亲,真的长得很像?」
「像极了。若是殿下再长大点,扮上太后的妆容,底下的人怕是都要认不清了。」
我挡住萱萱替我挽发的手:「你还记得母亲封后那年所画的金额斜红妆吗?那套头面可还在?」
「还在,奴婢命人收进仓库了,好好的放着呢。」
「去拿出来吧,今日就画这个上朝。」我对着小蛮招招手,「快去叫阿若起床,都什麽时辰了还睡得那麽沉。」
母亲的头面首饰被保存得很好,玉篦玉簪光泽温润,金钗步摇熠熠生辉,五璜双壁组玉佩浩白整洁,上头的琉璃珠丶玉管丶料珠无一松动,连她生前所用口脂眉黛都静静躺在盒子里,似乎期待主人重新启封。我拿起其中一根玉簪,遥想当年它插在母亲发髻间的模样——绿云扰扰丶青丝堆叠,她一定是天底下最适合这套首饰的人。
我挑出两支金钗和一把玉篦,让萱萱给我照着母亲当年的样子带上,又将五璜双壁组玉佩挂在腰际。金粉贴额,黛墨扫眉,胭脂从眼尾拖出,萱萱小蛮看着我越来越惊讶,不由得捂嘴惊呼:「太像了……」
宋君若从侧殿睡眼惺忪地过来,看见我的一瞬间眼睛陡然睁大:「舅……姐姐?吓我一跳,我以为我还在做梦,梦见舅母了呢。」
萱萱替我拿来全身镜,我定睛瞧着镜中人,一瞬恍惚——真的太像了,难怪蔡姬会认错,也难怪裴开项……会时常盯着我看。
很多事情我不敢想,但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由不得我不去想——为什麽他要答应母亲临终遗言辅佐我们,为什麽掖庭的宫女会说那样的话,为什麽蔡姬既想杀了母亲又想杀了裴开项,为什麽裴开项鞭笞阿若看见我後就突然收手?
陈辰去世後过了许多年,裴开项才纳妾,是个田间哑女寡妇。人人传言哑女貌若天仙,裴相见之倾心,可长安贵眷鲜少有人见过她——裴开项并不允许她出门。
太多太多的问题盘旋在心间,我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萱萱,帮我把组玉佩最下面的琉璃珠拿掉一颗。」
萱萱不明所以但仍旧照做。
穿戴整齐,与宋君若一同出门,却见一侍女跪在殿外纹丝不动——母亲祭典上,那个面容姣好的侍酒侍女。
姜旻身边的人。
我没有理她,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她立马抬头想抓我的裙裾,被萱萱一脚踢开:「你做什麽?」
侍女脸色苍白,小心翼翼地瞧了我一眼又连忙磕了三个头:「殿下息怒,奴婢并非有意冒犯殿下,只是有事事关陛下……奴婢必须说与殿下听!」
我笑睨着她:「你一定要同我讲,我又为何一定要听呢?」说罢,抬脚就要走。
「殿下!殿下难道不想知道陛下和李思冲的事吗?」
第12章犬子与其陈家表妹成亲在……
我回头瞥了她一眼,她立即噤声,唯唯诺诺:「还请殿下,听奴婢一言。」
我示意萱萱先去宣政殿告病假,自己和宋君若一同留在广明殿听听这个小女子到底要讲什麽。
「肖溪,在温室殿当值不过一月吧?」
肖溪身形一抖:「是……奴婢原先是上林苑侍花的。一月前被陛下调用到温室殿服侍。」
「我在太后祭典上也看见你了,能去祭典上侍奉祭祀的人都要由陛下亲自过目,我也看过那份名单,你是陛下後来加上去的。看来你服侍得陛下很舒心。」
肖溪道:「是陛下抬爱。」
「他抬爱你,你又要怎麽对他呢?」
肖溪胸膛上下起伏,像是下定了决心:「奴婢就是感念陛下厚爱,不想陛下犯错,所以才想对殿下如实相告,望殿下劝导陛下,让他不要做出错事。」
「小小奴婢,怎知帝王何对何错?」
「奴婢愚钝,只知此事兹事体大,因缘巧合得知,不敢擅专。殿下多谋善断,阖宫上下皆仰仗殿下才能安定有序,是以来此请求殿下裁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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