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述看着距离逐渐缩短的白鹄,调笑道:「哎呀呀,哥哥好狠的心……」
话还未完,他瞳孔稍稍放大,眼里那个身影越放越大,下一瞬,言语卡在喉咙。
白鹄一伸臂弯,直接揽住了闻述的脖子,甚至把闻述带着转了一个圈,然後潇洒定在原地。
活似劫持人质。
这下他们两个面前都是追兵了。
白鹄靠在闻述身上,低声问:「你是不是认识我?」
姿势很亲近,但闻述被这麽一勒脖子,嗓子眼没咳出来已经是万幸。
一听这凑近的声音,更是喉咙发痒。
闻述憋了一口气,没让自己太丢脸,笑:「整个地铁站有超过一半的人都认识你。」
白鹄瞅着那瞬间发红的耳朵,心想究竟是皮肤薄还是脸皮薄。
他目光下移,看到耳廓那个鬼画符100,慢了半拍,没接话,转头看向那群「超过一半」的追兵。
「停!」白鹄摆足了气势,一摆手就唬得追兵齐齐止步,险些多米诺骨牌扑成狗吃屎。
也有还想趁机跑过去抓人的,被旁边拉住:「你疯了?不认识旁边那位吗?」
「我靠,那人原来长这副病死鬼的样子啊!」
白鹄耳朵动了一下,指着闻述问:「认识他?」
闻述挑挑眉。
那群追兵立刻摇头如拨浪鼓,都摆手说不认识不认识。
白鹄有些狐疑地看向闻述。
当然也有人不卖闻述面子,甚至没被白鹄唬住。
「认识,」皮球主人照常走过去,盯着白鹄,「不过他和你有什麽关系?」
白鹄要的就是这个问题。
他咧嘴一笑,笑出了教科书级别的八齿微笑,用十分清晰的声音造谣道:「他啊,我的救命恩人,把我从另一个暗无边际的地方解放到这个……拥有我这麽多迷弟迷妹的地方的恩人啊。」
闻述:「……???」
「迷弟迷妹」:「……!!!」
闻述还没来得及辟谣,白鹄揽他肩膀的手拍了两下,笑得良善,在外人眼里还真哥俩好:「认准他的脸,找我先找他,他代理一切事务。」
然後给闻述留下一句气音「经纪人要记得把皮球换回去」,把背锅侠闻述往对面一推,转身就跑路了。
那群追兵大概是被白鹄遛怕了,也不逮着追了,乌泱泱全盯紧了闻述。
「经纪人」闻述抱着皮球被推出去面对众「迷弟迷妹」,刚刚还笑吟吟的脸瞬间变脸面无表情。
皮球主人率先发问:「他是你放出来的?」
「你怎麽不信我和他是一对?」闻述冷声反问。
此话一出,面面相觑,人群中有人嘀咕:「……又不是不像。」
闻述静了一会儿,竟一时语塞,乾脆把皮球丢过去,转身就走。
他一点面子也不给,但也没人追上去,那群追兵就这麽止步在原地,嘴上嚷嚷得厉害,动也没动一下。
也就皮球主人不死心,跟在身後一个劲追问。
「他到底从哪儿蹦出来的?你在哪儿遇见他的?他怎麽会和你认识?你到底……」
闻述已经听不太清耳朵里塞进来的声音了,像是大限已至。
但他顿都没顿,神色如常,眉目发冷,一声「滚」堵了过去,把人给堵得脸色发青。
不过显然这作风大家习以为常了,周围人还真没什麽异议,灰溜溜停在原地看他离开的背影。
站外的人也不少,但没里面这麽吵。
这是一个以地铁站为中心周围展开的小村庄。
地面上躺着不少风餐露宿的「流浪汉」,每隔几米地就有一台像购票机的机器,跳出来的虚拟屏幕上全是同一位人。
——粉发丶唇下银线。
这像是一个治安不太好的旅游村庄,一边古朴老旧的基础设施,一边是高科技的虚拟屏投影在空中,十分割裂。
并且十分安静,压抑着一种禁止欢庆的沉重阴霾。
房屋规划整齐,小巷四通八达。
白鹄刚拐到一个巷子,迎面就见到一个身影在前方等他。
是和绮。
她站在巷子内,齐下巴的短发齐整,昏暗的光线在她脸上照出阴影。
白鹄并不意外,背靠在墙边喘了口气,问:「蹲点呢?杀人放火还是五马分尸?」
他的照片都在这个地铁站挂满了,闻述也说超过一半的人都认识他,那总算能明白为什麽和绮总是用探究的眼光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