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邑但闻这话,忙摆手道“只要壮年男子,不要家眷,且最好是那无家眷者。”
这人讥讽道“若是有家眷,便为了那三分饱饭便也往城中为奴也,又如何等到今日?”
王邑言语一滞,这人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饼子,又冲着众人伸出左手,“将尔等粮食皆与我,且待半个多时辰,我便引人至此处,便随汝等前去,如何?”
王武跟我王邑都有些犹豫,张正观察了半晌,心中有些谱,觉得此人当是那守诺至诚之人,狠了狠心,心道左右不过损失些粮食,遂将身上粮食并腰间水袋一并扔了过去,“壮士何名?”
季诺没想到看起跟班、随从的张正竟率先扔出粮食、饮水,当即大笑一声,“某家季诺,兄弟且记好了,善,善,但有汝这一包粮食,便胜此二人粮食!”
张正道“某家张正,我等三人今日受主公之托往来寻些人手,若是往日,莫说这些粮食,便是身上钱币,我三人见到豪气壮士,也愿尽数与他,只是今日得主公之令,实惜时也,不愿再归庄园取粮,故我这二兄有所犹豫,还望壮士莫多偏见。”
张正一番话,解王邑并王武之围,季诺亦有所释怀,背好粮食,冲着三人拱手一拜,“是某孟浪了,众人且待,不过一个时辰,某必归也!”
说罢,大踏步便去,只留三人,三人面面相觑之感。
王邑请叹一声,“中直可是觉得此人可信?”
张正咬着牙点点头,王邑知晓钟衍传与张正一术,见张正这般笃定,也不再问。
三人只得坐在那堆稻草上,王武忍不住问道,“若真教这人寻到近百人,也忒顺利了些罢。”
王邑略一沉吟,见张正欲言,便止住话头,张正道“看起顺利,实则必然。”
王邑来了兴趣,“中直试言之。”
张正道“其一,我等非来寻奴也,是否?”
二人皆点头称是,“然也!”
“十分饱饭。”
张正叹了一声,“往日我租种那些地主良田,也吃不得十分饱饭,主公十分饱饭之诱,实极大也。”
王邑未多有体会,王武却是体会不浅,当即应和了一声。
王邑心中便暗暗点头,一边思虑这件事,一边思虑,这张中直,怎地便的这般谨慎周密,思虑周全也?
三人等了不到半个时辰,还未到午间,便见远处沙尘起,老远便远处一片人晃晃悠悠的往此处来。
待到近前,三人才现,这一群人面带菜色,并非吊儿郎当那般晃晃悠悠,而是饿的不得不晃晃悠悠。
季诺心中着实有些担忧,就众人这面黄肌瘦的模样,能有几分力气?若是人家看不中,自己将这几多人带来,岂非害了他们?
心中正打鼓之间,王邑已然眯着眼将这近百人望了个遍。
黑,面色虽黄,精神虽然不好,身上也没多少肉,但是的的确确的都是青年,年轻人耐用,只消吃几天饱饭,每日锻炼锻炼,将养五六日便能恢复不少气力。
王邑还是有些担忧,摆了摆手将季诺唤过来,“这般多的青壮年,汝是从何处寻来的?”
季诺一咂摸嘴,默认了王邑“青壮年”
的称呼,“这汝安心便是,此些人中,无一梁国之人,若汝家主公给够米粮,多加恩赏,此些兄弟说不得连梁王也……”
王邑一巴掌堵在季诺嘴上,“日后在庄园之中,汝若敢乱言此语,我便一剑取汝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