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富叹道“先生当真教人惊叹,那石狮在这条路上纵横许久,几乎无有商人愿与其抗衡,先生初次行商,便能击退石狮,当真是好手段。”
钟衍道“衍有一事,欲请教鱼先生。”
鱼富忙道“先生但言无妨,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钟衍一笑,他知道这是个客套话,“敢问先生,这条行商路上,怎地走劫匪?需知晓,如今这尚是大梁境内,纵然路有些偏僻,然依旧是大梁境内,莫非附近驻守的兵卒,对此一无所知?”
鱼富苦笑一声,“岂会一无所知?”
钟衍皱眉,“那因何至此?”
鱼富略一沉吟,轻声道“先生以为石狮等是何人?”
钟衍皱眉道,“何人?”
鱼富伸出手指在四下点了点,“正是这附近的民众!”
钟衍着实吃了一惊,“民做匪?”
鱼富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自从这条路对行商愈加便利,知晓这条路的人愈多,这附近的民众加入石狮与其他劫掠头目的队伍中,就愈加多了……”
钟衍摇了摇头,“如此我知也,法不责众,若是将人皆杀了,恐怕要死近千人。”
鱼富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不少兵尉妄图诛杀恶,然而这些人极度维护,每次石狮等头目都能躲过。”
钟衍点了点头,其实他能理解这些平民的想法,诛杀恶之后,他们日后也再不能这般劫掠了,因为没有领头羊,他们这些人甚至还比不上商人带的护卫。
而在那些兵尉看到这群人只是搜刮路过商人的财富,并没有造反的心,再加上这些人很懂事,会适时的递上一份孝敬,因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钟衍心底一叹,王朝末年,匪盗生乱!
钟衍笑着微微拱手,“多谢鱼先生解惑。”
鱼富忙道不敢。
钟衍又道“鱼先生可有大梁往大乾的地图?”
鱼富闻得这话,顿时觉得有些肉痛,他想结交钟衍,本想借由昨日石狮劫掠钟衍一事,补偿钟衍些货物,但是未曾想,钟衍把石狮干懵了。
钟衍提出来的地图,其实不是甚么太紧要的东西,但是对于行商的人来说,一份细致、全面的地图,是数十次行商经验换回来的。
在什么地方补充给养,甚么地方出产甚么货物,这都是需要经验的摸索。
大商人手中几乎都有一份这样的地图,这是他们的经验,也是他们的汗水。
鱼富总觉得钟衍这名字耳熟,但是他一时间没往“剑术高手”
这上边想,但是他觉得钟衍这气度的,不是凡人。
而商人,向来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并且愿意去赌的。
何况一份地图,只会提供信息上的便利,单凭着信息的便利还不行,还得依靠信誉,货物的质量,或者言语上的本事。
因此这思想在鱼富脑袋里一转,鱼富就有了决定。
“那自然是有的,先生暂且稍待。”
鱼富起身,自榻旁取出一个锦帛卷轴来,放在钟衍面前,“这表示大梁往大乾的地图,先生请观。”
钟衍展开一看,但见这锦帛,似是有些年头了,而且上边写的极为细致。
钟衍打眼一看,当即便将卷轴卷了起来,递给鱼富,“此紧要物,某实不能复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