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雁书一愣,随即红了脸,嗔道:「谁担心你了!别乱说。」
她顿了顿,又忍不住道:「我知道你会武,可你到底不是武将,何必非要骑马呢?」
当然是因为习惯了。苏晋衍没想到明雁书会突然察觉到这一点。他一顿,急中生智,硬是想出了一个理由。
「……我平日里不常骑马,正好趁这机会练练。再说了,坐在空空荡荡的马车里也没什麽意思,骑马还能离你近一点。」
明雁书没有多想,心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悸动。她轻哼一声,别过脸:「你病了我可不管你……」
车厢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得窗外雨声如织。苏晋衍靠着车壁,微微侧头看她,唇角漾开一抹浅笑。
明雁书咬着下唇,一颗心又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她躲不开苏晋衍的目光,乾脆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有些困倦,随意地依靠在车壁上。不一会儿,雨声渐渐地轻了些,竟然真的沉沉地睡了过去。
苏晋衍静静地望着她,见她靠在车壁上,黛眉蹙起,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只可惜自己的衣衫都湿了,不能名正言顺将她揽过来靠着自己。他懊恼了一瞬,还是选择伸手扶着她的肩膀,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让她睡得更安稳些。
车外的雨依然淅淅沥沥,直到过了午後,雨才渐渐停歇,天边露出了几分云隙。
郡主的车架顺利进入桐州的消息传回桐州刺史府後,陈明渊松了口气。
毕竟是郡主大驾光临。他一早就换好官服,与穿上了诰命服的母亲陈老夫人一起,站在府门前等候。
不久後,一行车队终於停在了府前。陈明渊目光扫过眼前的车队,却只见一架马车,而其他人要不是下人,要不就是作武将打扮,并无一人像洛州刺史,不禁心中疑惑。
这时,马车的帘子被撩开,陈明渊连忙压下心中的疑惑,赶忙迎上前,露出笑容。
「见过殿下,臣——」
「打住打住,陈大人,先别急。」
不等他把话说完,苏晋衍从马车上跃下,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戏谑,深深看了陈明渊一眼。他转身,伸手扶住明雁书,轻松地将她从车上扶了下来。
陈明渊先是一惊,而後他的目光迅速落在苏晋衍的衣衫上,看到他湿透的衣衫,心里更加诧异。见明雁书十分自然地扶着苏晋衍的手,他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复杂,紧接着又恢复了那副谦和有礼的模样,转而又看向明雁书。
他微微一笑,像是并不在意方才自己行错了礼,目光清澈,恭敬地躬身低头,声音温润:「臣桐州刺史陈明渊,携母亲见过殿下。」
明雁书也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连忙让两人起身,轻声道:「陈大人,老夫人不必多礼。」
苏晋衍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幕,却突然感到十分眼熟。
直到他瞧见陈明渊直起身,目光定定地落在明雁书身上後,许久前的画面猛然在脑海中闪过,他恍然大悟。
这一幕简直与他当初与明雁书相见时到场景一模一样!
第19章表哥(捉虫)想起来後,苏晋衍十……
想起来後,苏晋衍十分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对。
果然是狼子野心,他早就察觉出苗头了。
难道这姓陈的以为,自己和明雁书之间的感情是那麽容易被一个不相干的人动摇的吗?
苏晋衍心中冷笑。不过目前还不能确定陈明渊究竟打的什麽算盘,他深知敌不动我不动的道理,什麽也没说,看向陈明渊的目光淡淡,面上笑容不变。
陈明渊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终於侧身朝他拱手:「苏大人。」
苏晋衍也从容回礼,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陈大人不必如此客气。」
「二位能远道而来参加家母的寿宴,在下不胜感激。」陈明渊温声道,又看向苏晋衍,「苏大人先去更衣吧。」
他一身光鲜亮丽的官服与苏晋衍的形成了对比,後者衣袍湿漉漉的,颜色斑驳,一块深一块浅。然而苏晋衍却并没有感到拘谨。他欣然颔首,腰背笔直,不见丝毫狼狈之色,「那就劳烦陈大人了。」
下人领着二人前往府中早已收拾好的厢房休息。两间厢房一个在前院,一个在後院。苏晋衍自然不想和明雁书离得那麽远,可陈明渊的安排挑不出毛病,他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好在他们在桐州不过就待几日。
他一边跟着下人走,一边在心中暗自盘算着与明雁书说几句,最好能让她警惕陈明渊的亲近。明雁书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看着他湿漉漉的衣裳,她的黛眉蹙起,不太放心他穿着湿衣服在外面这麽久,便催着他先回房更衣。
苏晋衍漫不经心:「放心,我身体好,没那麽容易染上风寒。」
「真的吗?」明雁书怀疑地看着他,水眸扑扇几下,还是摇头,「我不信,你刚才的脸色可不像没事的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