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仙使与她的禾山还是有些不同的,比如……
「穗岁。」仙使轻唤了一声,打断了穗岁的思索。
「嗯?」
「我有些不适。」
「啊?」穗岁错愕地看着他,似乎并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仙使说这话是什麽意思。
然後就看仙使侧身转了过来一些,将暖炉放至一边,正面着穗岁说:「你不是说,痛要主动和你说吗。」
穗岁竭尽全力压抑住自己颤抖的双手,就着仙使为她留出的空隙,俯身抱住了他。
这一次,她没有小心翼翼地把头靠在仙使的肩头,而是把整张脸埋入他胸口的衣领之间,像是有些慌乱地要用这动作掩饰住自己因他平淡言语而突变的神色。
他就是禾山啊。
穗岁稳了稳心神,对自己说,我在胡思什麽呢,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他终将会和从前完全一样。仙使如今对我态度的转变,不就在证明这一点吗?
屋外寒风烈烈,屋内温暖如春,炭上温着的壶里滚着叫人安心的气泡声,穗岁听着耳畔胸膛下强而稳健的心跳,不知不觉就在仙使的怀中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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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岁是在自己屋中醒过来的,睁眼後看着一片漆黑的屋子,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夕。
她上一个记忆的片段就是在仙使的房中,那时还是傍晚,怎麽一下子……
「你醒了?」屋内忽然有人开口,吓得穗岁打了个寒颤,混沌的思绪瞬间被强硬地打散。
穗岁起身想去点燃烛火,可她还没走几步,就见屋内所有的灯烛被一齐点燃,刺得她眯起眼睛,去找说话之人的位置。
其实不用去看,她也知道来者是谁。因为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穗岁叹了口气:「神君大人,我不知您究竟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麽,几次半夜三更拜访,着实不太符合我们人族的习惯。还是神族在此事上,与人界的规矩相去甚远?」
姜林晖扯起一边的嘴角:「个人行为,莫要牵连我的种族。」
「嗯,也是,毕竟禾山也是你们神族之人,就很是守礼。」
穗岁说这话原是略带嘲讽的意味,可姜林晖听了不见生气,只是原本扬起的嘴角立刻沉了下来。
烛光映在他眼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情绪:「我倒是希望他不要这麽遵而勿失。」
穗岁还想追问下这句话是什麽意思,姜林晖却略一抬手,打算将此事揭过,指了指屋外说:「是他把你抱回来的。」
「哦?我睡着了,谢谢你告诉我。」说完,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带了点笑意。
「说实话我并没有想到,你能把仙使改变成如今的模样。」
「我没有把他改变成如今的样子。」穗岁直直地看进姜林晖的眼睛里,「是仙使一直以来被刻画成了别人想要的模样,我只想帮他找回原来的自己。」
「你是觉得,他原本就应该是禾山的性子,是吗?」
「是。」穗岁回答得十分坚定。
姜林晖看着眼前这个容貌惊艳的女子眸光盈盈,苦笑一声,拉开桌边的木椅坐下,将双手置於膝头:「你能不能与我说说,在孽海中的禾山,是个什麽样的人?」
第34章没有人敢上前为他在除夕夜粘一对春联。
穗岁总以为与禾山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是她深铭肺腑的记忆,可当她想要与另一个人说的时候,这些反覆被她在深夜中拿出来咀嚼的回忆如同小芙手上总理不完的毛团,寻不到一个让她可以轻易捏起的线头。
因此她与姜林晖谈起与禾山的往事,就显得有些细碎,甚至前言不搭後语。穗岁自己都不由怀疑起来,那些事情是当真存在过的,还是她在这不尽寒风里做的大梦一场。
尽管她叙述得糟糕,姜林晖却听得十分认真,好像真的要从她支离破碎的言语里,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禾山来。
说完以後,姜林晖沉默了许久,久到一支蜡烛彻底燃成灰烬,才沉着声音道:「这就是他本来该有的样子,穗岁,谢谢。」
房间陡然暗了一角,穗岁低头看着自己手上忽然被阴影吞噬的一块皮肤,说:「是我要谢谢你,不然这些事我都无人可以分享。」<="<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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