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福连忙叩头道:「奴才明白。」
杨令佩的掌心温热,她橘色的衣裳在灯火的映照下,像明亮的灯笼。
绛云宫里。
杨令佩将小盒子抱在怀里:「星阑,你受委屈了。都怪佩姐姐,对鸿鹄那丫头甚是宽纵,才纵得她肆意妄为,擅自做出这等事来。」
私下里,她没有再以「佩娘」自居。
小盒子抬头看着她。
鸿鹄不知,小盒子也不知,杨令佩已经从朱瑁口中得知小盒子并非朱瑁之子的事了。
傍晚的时候,杨晋进宫禀事,朱瑁留他在文德殿用晚膳,并命内侍唤了杨令佩过去。
席间,朱瑁对杨令佩呵护有加,因她怀有身孕,特叮嘱御膳房诸人给德妃的饮食要万分精细,少油少盐。
杨晋见女儿颇得新帝爱重,心情大好,连连举杯,叮嘱女儿务必兢兢业业以侍上,方不负陛下对杨家洪恩。
杨令佩颔首笑应。
杨晋走後,朱瑁与杨令佩闲话几句。
朱瑁说:「听尚书房的祝夫子说,星阑很是聪慧,虽年岁不大,经史子集,教一遍的文章,便能背下。其文墨书法,更是皇室诸位年长的子弟所不能及。」
杨令佩於是小心地提及星阑的身份。
「陛下如此喜爱星阑,何不考虑,将其收为义子?」
她在试探。
试探朱瑁究竟有没有与那孩子相认的心。
谁知,朱瑁看了她一眼,道:「义子?那岂不是乱了辈分?」
杨令佩疑惑道:「陛下看重星阑,屡次言及星阑的母亲,难道他不是您的……」
她的话,说了一半,留着体统。
朱瑁肃然道:「令佩,星阑的母亲,乃先帝的苏嫔,与朕是故交,朕钦佩她的为人,仅此而已。你切莫听信坊间那些荒诞不经的传闻。」
杨令佩点头。
朱瑁说得如此诚恳丶认真。
倒是她一直以来误会了。
从文德殿回绛云宫,四处看不见鸿鹄,问掌事太监,才知,鸿鹄带人去了内廷监。
那丫头,险些铸成大错。
星阑不是陛下的儿子,那麽,对她便没有威胁。
她没有忘记,一个多月前,是因星阑的相助,她才得蒙恩幸,有了腹中龙胎。
万不可将此有利的盟友,变成敌人。
小盒子看着杨令佩的神情,约莫猜到了大概。
四处辗转飘零,他最是懂得察言观色。
他似不愿多言,向杨令佩叩头,道了声:「多谢德妃娘娘今日相救。」
遂,起身,告退。
鸿鹄挨了打,回了绛云宫,跪在门外。
杨令佩怅然,道:「星阑,你怎麽不叫佩姐姐了?」
小盒子苦涩地笑了笑:「佩姐姐,星阑与您,还会和从前一样。您早些歇息吧。」
还会和从前一样吗?
早该知道,是彼此利用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