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寒就那么杵着下巴看他,歪着头,冷淡的眉眼直勾勾盯着他的嘴巴,虽然一片漆黑,屋子里还没有来电,但池白晚的嘴巴被热油淋的亮晶晶的,在黑夜里也好似着光。
傅司寒的肚子应景地叫了一声。
“晚晚,我饿了。”
“嗯。”
“晚晚,我今天开了一天的会,一顿饭都没吃呢。”
“关我什么事。”
傅司寒的手在桌下摸到了他的腿,顺着往上,淡淡的说:“你就这么狠心吗?”
池白晚忍无可忍,他把碗一推,起身离开了。
傅司寒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对他脾气,只是气场突然低沉下来,陷入死寂。
池白晚站在窗前,打开窗外的雪,眼泪不值钱地往下掉。
怎么会这样?
他宁可傅司寒对他脾气差一点,也不要这样虚伪的假装非他不可。
明明之前那样伤害过他,现在装什么装?一副没了他就活不了的模样,深情给谁看?
傅司寒没有追上来,他只好低着头,把池白晚吃剩下那碗面和筷子端进了厨房。
哐啷——
池白晚听见傅司寒掀开锅盖的声音,闭上眼睛,咬着嘴唇,紧紧攥拳,眼前又湿了一片。
厨房里,傅司寒愣在原地。
他看见了整整一锅红烧排骨面,红滋滋的排骨卧在热面上,蒸腾着动人的香气,活生生地撩动着傅司寒的心,让他心脏麻。
他用绑着绷带的右手挑起一筷子面,不知道怎么了,他的眼睛也有些酸涩,把面放进嘴里尝了尝,还是熟悉的味道,好吃的让人掉眼泪。
右手的伤一跳一跳的疼,傅司寒的心也跟着一跳一跳的疼。
他一口一口极其珍重地吃面,他这辈子吃过无数山珍海味,可没有一样赶得上这碗面来的珍贵,傅司寒沉默地端着池白晚的碗,把整锅面连着汤都喝了个干净。
他知道,池白晚没有原谅他,他们之间的伤痕,没有那么容易消除。
傅司寒吃完了面,走出厨房,看见池白晚还站在窗前吹着冷风。
他快步走过去,把池白晚从窗前拉过来,红着眼睛低声喊他:“晚晚……”
“你走吧。”
池白晚冷冷地赶他走,“趁雪还没下大,否则你不走,我就得走了。”
“别,我走。”
傅司寒把他按在原地,握着他削瘦的肩膀,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眼角。
那个地方曾经有一颗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