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
乔淮生笑了,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为什麽不想让别人看到我们在一起,你害怕别人议论?」
顾舟当然不在乎。
其实他知道乔淮生也不在乎。
但是他在乎乔淮生。
他是生活在淤泥里的人,可是他希望乔淮生永远做天上的月亮,最好再也不要露出那样悲伤的表情,永远活在赞美与掌声里。
又一个人经过了,顾舟下意识想要松手,可是乔淮生却猛地扯着他的领子让他靠近自己,从後面看起来,简直像是在接吻一样。
顾舟想要说话,却害怕暴露更多,可乔淮生却不管不顾:「顾舟。」
乔淮生的额头几乎抵上他的额头:「你要是真的想跟我划清界限,干嘛每天准备好柠檬茶放进我的座位,干嘛把他楼梯上弄下去?」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那些是谁做的了吗?」
顾舟咬着牙不说话,还好那人骑车走得快,并没有发现这里的异常。
「你想避嫌,可以,」乔淮生指了指,「我以後就当什麽都没有看见,什麽也不知道,再也不会在人群中注意到你,遇到了也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乔淮生松开他,手一指:「走吧。」
顾舟望着他,试探着後退了一步。
他其实知道这才是最好的结果,他和乔淮生本来就不该有太多交集,在修车厂,在那个狭窄的小巷,在卖糖葫芦的摊贩前……
这些偶遇都不足以将他们的人生轨迹连接在一起。
他们只需要在彼此看得到的地方好好活着就好了。
但是……顾舟刚刚试探着走了一步,乔淮生突然说:「我疼。」
他回过头,乔淮生就那麽望着他:「我脚疼。」
乔淮生的语气没有哀求,也没有可怜,其实再等几分钟,等顾舟叫了人或者打个电话,哪怕是在路边随便找一位同学,有的是人等着送乔淮生回去。
更何况,他还是装的。
但他就那麽直直地盯着顾舟,静静开口:「你一走就疼了。」
顾舟那双黝黑沉静的眸子望着他,沉沉地吸了一口气,随後,走到乔淮生面前,弯下了腰。
乔淮生瞬间笑起来,一跃爬上他的背。
顾舟就把他背起来,路上有梧桐花的味道,他靠在顾舟的肩头,想起在那个巷子里第一次见到顾舟,指尖忍不住他的厚实的肩上捏了捏:「顾舟,其实我骗你的。」
「我知道。」
「你知道?那我一喊疼还是会过来吗?」
「嗯。」
「为什麽?」
顾舟没有说话,只是抓着乔淮生的小腿,将他往上托了托:「我没有偷偷去你的教室,那节公选课,我跟你选了一样的。」
只是他从来迟到早退,连座位也只固定在最後一排的角落,只有在某些人站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才变得格外认真一点。
「你跟我选了一样的?那你怎麽……」乔淮生的话还没说完,自己却已经说得到了答案,於是勾起唇角笑笑:
「那明天晚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上课?」
「好。」
顾舟想,他曾经试图躲过,试图抗拒过的,可惜失败了。
那双眼睛望向他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避无可避的了。
可是为什麽……心里的扭曲如同杂草一般滋生。
这样的美好,不能只属於他一个人呢?
*
「的确不能,」秦舟从不远处的篮球场上收回视线,像是回应旁边那人的话,嗤笑道,「我配不上他。」
旁边的声音瞬间停了。
那个说乔淮生不配跟秦舟一起提的人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可秦舟的视线却淡淡地转向他:「你曾经也因为摄像作品向他请教过,他为了帮你改稿熬了两个晚上。」
「现在只是为了一点小小的可能的利益,你就诋毁他讨好我吗?」
那人的脸瞬间红到脖子根,秦舟淡淡地收回视线,不再说话了。
「哈哈,」周围的人打着圆场,「说起来,乔总怎麽还没来啊?」
「对啊,这体育场不还是他捐钱翻修的吗,连这座椅都是乔总特意交代加的,说是要给来看球赛的同学们一个座。」
「校长连感谢词都给他写好了,怎麽还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