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曾经他和乔淮生,差一点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房间里打扫得很乾净,好似在他离开的这五年里,还有谁经常到访这里,甚至居住。
秦舟往里走了两步,才看到摆在茶几後面的玫瑰,鲜艳漂亮,上面的花瓣带着点露水。
空气里还有淡淡的香水味,秦舟指尖猛地一颤。
一瞬间,他开始想要知道乔淮生刚刚到底想要带他去哪里。
*
「哟,这不是秦总吗?」
「怎麽,几天不见,在这儿?当上酒保了?」
私人酒庄的客户其实很固定,转来转去也不过这几个圈子,秦舟一抬头,就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
当初在乔淮生去到锦城之後,在校友会上奚落他的。
现在被流放的成了秦舟,这些墙头草门自然也将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
「当时秦总多?厉害啊,您一句话,我?们全?都?吓坏了。」
「现在也应该轮到秦总了是不是?」那人笑容里带着几分得意,「来来来,给?我?们倒个酒。」
秦舟低垂着眉目,弯下腰开了酒瓶,将摆放着的酒杯倒满。
「要我?说,还是得我?们秦总能屈能伸,你瞧瞧这服务态度!」
「当然了,秦总之前做的不就是这个吗?现在也就是老本行吧。」
「哎呀呀,我?都?忘了,我?们秦总原来一开始不姓秦啊,你说这泥地里出来果?然就是不行啊,」那人端着酒杯洋洋得意,「你看,刚威风了没几天,现在还不是被乔淮生给?拉下来了。」
「看看现在,果?然还是被秦之昭给?扔出来了不是,人家到底还是亲生的父亲,你这只是个隔了几层的叔叔,现在失了宠,这还能再回宫吗?」
「啧啧啧,就是说啊。」那人手指点点桌面,「来来来,秦总,给?这儿?也倒满。」
桌面的中央是一个足足可以装下几瓶酒的巨量玻璃杯,一般酒局上出现这个,不是前辈要给?不懂事的後辈立威,就是故意惩罚犯了错的人。
可现在,他们摆在这里,羞辱的意味就很明显了。
秦舟一连开了三瓶,杯子才被倒满。
「这个年份的白朗宁,秦总应该很难再尝到了吧,」那人挑衅般地看着秦舟,「今天算是我?心情好,开这麽几瓶给?你尝尝。」
「秦总,」那人的目光得意又恶心,「你可要一点不剩,全?都?喝了啊。」
秦舟微微拧起了眉。
纵缰的私人酒庄也不是什麽都?接待,按照这人的档次,大概率是进不来的。
但是他今天还是出现在了这里,甚至能刚好点到秦舟服务。
他无法不猜测这是有人授意。
不过他现在这样?,或许也正是秦之昭想要看到的。
给?予再收回,把你的自尊踩在脚下,再告诉你权势的重要,他向来知道怎麽控制一个人。
不过……从很久以前,秦舟便不会因?为这些有什麽情绪波动了。
这个世界上,能够控制他的,能够让他感到自卑的丶难过的丶愤怒的,从来都?只有一个人。
或许是秦舟的那双眼睛有些过分凌厉,那人居然觉得这麽被他看着,有一种要被弄死的错觉,浑身一抖:「你……」
可谁知,秦舟却?在这个时候将酒杯端了起?来,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好啊,那就多?谢姚总了。」
喉结滚动,鲜红的酒液沾湿唇角,这种酒杯最让人觉得羞辱就是杯口过大,不仅要用手臂一直托举着,稍微一动,那些多?余的酒液就会顺着杯口落下来,淅淅沥沥地弄湿全?身。
可秦舟的手臂却?一直很稳,绷直的衬衫上显示出流畅的肌肉线条,鲜红如同潮水一般渐渐褪去,却?一滴都?没有洒下来。
唯有那脸色渐渐地有些苍白——这酒的度数并不低,没吃晚饭就这麽多?烈酒下肚,胃部?很快变得疼痛灼烧,秦舟隐隐皱起?眉,指骨却?因?此握得更紧。
「我?去,秦总好酒量啊!」
「不会是之前锻炼的吧?秦总之前在会所?,应该没少看陪酒的活?」
「可惜了,这可还有一半呢,秦总之前为了乔淮生发?那麽大脾气,怎麽你现在落魄了,人家可踩着你风光了吧?」
「不好意思,」包厢门突然被推开,「我?怎麽好像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骨节分明的手按在秦舟的手臂上,将那杯酒给?拿了下来,眼神扫过他按着胃部?的手,语气冰冷:「我?说怎麽最近都?见不要姚总。」
「原来是喜欢喝酒啊。」
「早说啊,」乔淮生笑了声,「我?这里刚到了几瓶陈年老酒,正?愁着没有人品味呢。」
「快把酒带过来给?姚总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