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无怠见状,大着胆子开口:“今儿个这茶酪,里头个搁了糖的,您尝尝。”
李璨啜泣着,捏起勺子在盏中轻轻搅了搅。
赵晢抬起帕子,替她拭去了小脸上的泪珠儿。
李璨用了一小勺茶酪,果然甜丝丝的,虽不能与冰果酒比,但她自来对甜的东西毫无抵抗力,方才轻皱的眉头便缓缓舒展开了。
赵晢瞧着她将一盏茶酪用罢了,才起身离开。
*
上巳节这一日,旭日东升,李璨在啾啾鸟鸣声中睁开了双眸,轻唤:“来人。”
“姑娘醒了?”
糖糕挑开床幔,踮脚挂起。
“姑娘,东宫送的这身上巳节的衣裙,真漂亮。”
糖球取过衣裙展开,眼底都是喜爱:“姑娘您瞧。”
甜白色的蜀锦里头应当是合了暗金线,含粉含光,大幅彩绣,绣着一只灵动娇憨的小鹿。
李璨扫了一眼,尽管上回试的时候,已然见过一回了,她还是觉得这身衣裙漂亮,甚合她的心意。
但想起赵晢那日所言,她便有些兴致缺缺了:“不穿这个。”
“啊?”
糖果不舍:“这样漂亮,姑娘不穿,怪可惜的……”
“你喜欢,你穿好了。”
李璨没好气的下了床:“今儿个替我绾近香髻,寻一身相配的衣裙便可。”
“奴婢这便去取。”
糖球忙将手中的那身衣裙搁在了软榻上。
糖糕则去唤来了专事绾的婢女糖画。
“糖画。”
李璨坐在铜镜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这近香髻,我是用得的吧?”
她怕不合规矩,又叫赵晢挑出错处来。
“姑娘放心吧,帝京许多姑娘绾这个髻呢。”
糖画小声的回。
“嗯。”
李璨放心了。
待她梳洗妥当,用了一盏牛乳,守门的糖豆一路跑了进来禀告:“姑娘,太子殿下来了。”
“嗯。”
李璨捏着帕子拭了拭唇,站起身来。
赵晢便进门来了。
“见过殿下。”
李璨心中别扭,见了他生疏的很。
赵晢抬眸望她,目光微凝。
小丫头一身荼白色蜀锦的曲裾十分合身,将纤细窈窕的线条恰到好处的勾勒出来,鸦青丝绾作近香髻,莹白的小脸敷了薄粉,柔嫩的唇瓣一点朱红。
这样的她,似乎在一夕之间脱去了从前的稚气,通身都是女儿家初初长成的明艳娇贵,仿若春日枝头盛放的海棠,引君流连采撷。
李璨垂着小脑袋,从他身侧往外走,口中道:“殿下陪着周姑娘便好,不必来接我的,我自己有马车。”
每逢进宫,赵晢都会来接她。
但如今与从前不同了,她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
“将衣裳换了。”
赵晢冷冷出言。
“为什么?”
李璨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