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跟少年商量着,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消除隔阂。
他没有怪她,她也没有生他的气,没必要疏远彼此的。
少年似乎是不太喜欢温府,一提起时,眉头就紧紧地皱着。
[人已经走了,去了也是白走一趟。]
“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温公子不是要找太医吗,怎么这么快就要离开了,他还答应了她,有了太医的消息就到宣陵告知她的。
是生意上有什么急事吗?
温公子不在,那找大夫之事,该怎么办才好。
苏叶纠结着,本以为沅陵的事情已经办妥了,眼下又出了变故来了。
[苏姐姐昏迷的那天,人就走了,不过萍水相逢,多是些出尔反尔之辈,不可太信任此人了。]
少年捏着纸张的指节泛白,隐约中似有怒气。
这也是苏叶头一次见少年对人措辞严厉,江宸的性格她了解,不会凭白指责他人的,莫非送她回来那天,还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苏叶好奇地问他:“你不喜温公子,为何?他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了吗?”
他眼神微闪,难得有了迟疑。
[苏姐姐心善,眼中所见皆是善行,可人心难测,你在他府上晕倒,总不免让我多有猜疑,而且,那人来历不清,虽在沅陵置办了产业,可是江家是从商的,我都没听说过什么温姓商人,太医一事,只他空口白牙,我们打听了许久,半点消息也没有,难保不是他的谎言,苏姐姐要谨慎辨别才是。]
少年说的,并非完全没有道理,那位温公子确实是有不清不楚的地方,可要说人家是有所图谋,苏叶是不太相信的。
一个有所图谋的人不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阿宸,非是我草率,我认为温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她攥着手里的钱袋,不太认同少年的话,若是温公子要骗她,那骗她什么呢,她钱袋里的那个东西又该怎么解释?
他垂着眼,低落又委屈,册子上潦草又用力的字迹,明晃晃地显示了他的不满。
[你信他,不信我?]
他眼中泛红,略露狰狞之态。
怎么变成二选一的回答了,苏叶赶紧解释:“不是,没有不信你,是我醒来之后,现钱袋里多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除了因我在温府晕倒,温公子无故生了愧意,塞到我钱袋里来之外,没有其他人会做这种事情了,要你陪我去温府,也是想将银票还给温公子的,他有如此举动,怎么看,都不像是要骗我的意思。”
反而像是怕被她给讹上,给银子息事宁人的做派。
大夫说了,她晕倒是她劳累所致,跟温公子没有关系,这钱,无论如何,都是要退还给人家的。
温公子没有从她这里得到任何东西,还赔给了她五百两,若是一般外人看来,大概会认为是她在骗温公子的钱。
少年目光沉沉,不再写什么,而是抢过苏叶手里的钱袋,拿出那张银票,就打算撕掉。
这还得了,撕了她可没那么多钱还给人家,忙上前从他手里将银钱抢了回来,“不能撕,撕了拿什么还。”
他今天这是怎么了,跟平时的他很不一样。
她小心翼翼地收好银票,少年看了更加不爽了,要不是顾及她,怕一不小心用力过猛伤了她,他才不会任由她将银票拿回去。
[不要留别的男人的东西,会被居心叵测的人给骗了的,寻常人谁会因为晕倒而赔偿五百两的,他不是冤大头,更不是什么钱多得没处花,绝对是有所图谋的,把银票毁了,用卖灵芝的五百两还给他。]
他生气了,一脸怒容,纯真的笑容没了,眼中含泪的坚韧也没有了,苏叶看到了不一样的江宸。
很怪异的感受,就好似看到了一个陌生人一样。
“你怎么了,今日的你,一点也不像平常的你。”
温顺的人,变得刺人又有攻击性了。
并不是说少年强势一点不好,但是太突然了,也太突兀了,那种不和谐的感情在苏叶的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
此话一出,少年的表情变得空白起来,而后他整个人像是泄了气一样,头枕在苏叶的肩膀上。
“阿宸,你到底怎么了?”
冷静下来的少年,在苏叶看不到的地方,咬牙切齿,懊恼不已,同时心里又在快地想着对策。
他顶着苏叶担忧的眼神,柔和了表情,似嗔似怨地将写下极佳借口的册子交到苏叶的手里。
[苏姐姐不懂吗,我担心你啊,你根本不知道,你晕倒的时候,我有多慌,我有多着急,可苏姐姐还是一味地维护着一个明显有问题的人,要是下次再生这种事情,我该怎么办?苏姐姐一点也不关心自己若是再受伤了,我会有多难受。]
关心则乱,怪不得他今日如此反常。
被他的这份心意给暖到了的苏叶,踮起脚尖,轻抚着他的头,笑道:“不会有下一次的,这次是意外,我会照顾好自己,不让你再提心吊胆了。”
少年闷闷地点着头,还郑重地跟苏叶保证了。
[以后,我会照顾好你,再不让心怀不轨之人有机可趁了。]
他还生着温公子的气,苏叶轻叹了一下,她昨日才说了他可以多任性一点,如今又不免感叹,乖巧兴许也是非常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