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音色低沉,像从喉咙深处出的,悦耳动听。
以为自己吵到了他,6莹没敢再动,她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一瞬间屏住了呼吸,反应过来后,才结结巴巴道歉。
夜色很静,她紧张的轻颤声,无端有些勾人。
沈翌见过各色美人,各种手段的都有,他向来不为所动,也不想去探究她迟迟不睡的原因,只淡声道:&1dquo;睡吧。”
他声音略显慵懒,与平日的冷冽截然不同,许是夜色赋予他一丝柔情,6莹心跳无端有些快,情不自禁捂住了心口,好像唯有这样,才能守住自己的心,不被他轻易蛊惑。
实际上,早在第二次瞧见他时,她就丢了一颗心。
太后生辰这一日,6莹也需要参加,她的肚子已有些显怀,为了遮住肚子,她穿了一件藏青锻地折枝牡丹纹褂子,褂子很宽松,恰好遮住肚子。
莎草不无担忧道:&1dquo;再过几日,估计怎么都遮不住了。”
6莹道:&1dquo;届时就不出门了。”
&1dquo;虽然现在不明显,还是得小心些,席间千万别离旁人太近,别让任何人触碰您的肚子。”
&1dquo;好端端的,谁会碰?”
话虽如此,6莹清楚,确实得小心谨慎,她等了太子片刻,却迟迟没等来他的身影,时间一寸寸流逝着,莎草和木槿都有些急,木槿忍不住念叨了一句,&1dquo;太子不会自己过去了吧?”
6莹看了一眼沙漏,让莎草往崇仁殿走了一趟,片刻后,莎草匆匆跑了回来,鼻尖上都出了一层细汗,&1dquo;太子妃,太子从乾清宫出来后便去了慈宁宫,您也赶忙出吧。”
6莹呼吸不由一窒,根本没料到,他会单独过去,竟也没派人跟她说一声。她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闷得有些喘不过气。
木槿偷偷窥了她一眼,眸中满是担忧。
6莹露出个笑,&1dquo;走吧,咱们自己去一样,莎草你带上寿礼。”
莎草赶忙应了一声,将金丝楠木桌上的紫檀木盒抱到了怀里,里面放着她的贺礼,一个是6莹亲手抄写的祈福经文,一个则是她打小戴在身上的护身符。
三人即将来到慈宁宫时,却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男人一袭宝蓝色如意纹窄袖锦袍,腰上带着一个云鹤纹玉佩,他五官俊朗,狭长的眸含笑时,显出几分倜傥来。
6莹脚步一顿,根本没料到会那么巧,其实天下哪那么多巧合,不过是睿王刻意留意着慈宁宫的动静,得知她没到,才刻意候了她片刻。
睿王唇边泛着笑,&1dquo;弟妹没与太子一起吗?”
6莹只略微颔,便绕过他,朝慈宁宫走了去,睿王也不在意,施施然迈开步伐,跟了上去,&1dquo;我何时得罪了弟妹不成?怎么对我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他语气亲昵,腔调懒洋洋的,笑容有些玩味。
6莹不想理他,尚且记得,在安王府时他的所作所为,她礼貌又疏离,&1dquo;我对陌生人一向如此。”
&1dquo;陌生人”三字一出,睿王轻笑了一声,&1dquo;哦,原来在弟妹眼中,咱俩还是陌生人?那你与太子岂不是更陌生?”
他虽在笑,眼神却有些吓人,周围的空气有那么一瞬间,都好似变得稀薄起来,令人呼吸有些不畅。
木槿和莎草都有些警惕,小心护在6莹身侧。
6莹也有些忐忑,她没吱声,只略微加快了步伐。
睿王腿长,三两步就追上了她,他话锋一转,唇角勾出个笑,&1dquo;真生气了?成吧,若是得罪了你,我道歉还不成?”
这话着实引人误解,6莹有些恼,扭头瞪了他一眼,&1dquo;睿王慎言。”
她五官娇美,本是乖巧纯净的模样,瞪人时,却像只小野猫,添了丝傲气。
睿王的目光不由落在她粉唇上,她的唇饱满娇艳,天生适合被人亲吻,露出的一小截儿脖颈也如玉般雪白细腻。
6莹被他的目光,瞧得心中毛,她没再理他,走到慈宁宫门口时,才松口气。
小宫女通报过后,6莹就带着木槿和莎草走了进去,睿王依然跟在她身后,含笑注视着她的侧颜。
慈宁宫已来了不少人,皇后因被禁足,无法过来,淑妃与贵妃一左一右陪在太后身侧,太子则与三皇子坐在一处,他一袭绛紫色纹朱雀锦袍,整个人俊逸矜贵,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永远鹤立鸡群。
瞥见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时,太子目光幽深难测,睿王笑了笑,也在注视他,两人之间一时暗潮涌动。
6莹恭敬地给太后请了安,随即让莎草将贺礼呈了上去,笑道:&1dquo;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脸上挂着笑,&1dquo;莹丫头有心了,快入座吧。”
太子旁边恰有一个空位置,6莹便坐在了太子身侧。
淑妃瞪了儿子一眼,这才看向6莹,慢悠悠开了口,&1dquo;太后娘娘刚刚还念叨着你,太子妃怎么没与太子一道过来?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吗?”
她语气虽和善,实则在暗示6莹来得晚。
6莹不好意思解释道:&1dquo;走到半路时,不小心踩到了小水滩,弄脏了鞋子,就回去换了一双。”
太后笑着给6莹解了围,&1dquo;这个时候来也不晚。”
太子不喜人多,中途出去过一次,他刚到外面,暗卫就将睿王和6莹的对话,完完整整复述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