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飞往希腊雅典的航班上,苏小漓斜窝在头等舱的座位里,不知不觉迷糊着了。
此次前往雅典,是去参加第32届国际美容整形外科学会世界大会。
她作为唯一受邀参加的华国整形专家,要向来自世界各地1ooo余名整形医生展示最的鼻综合修复技术。
连续的忙碌让她肩膀酸疼,大脑仍在保持惯性飞运转,这个觉睡得一点儿都不踏实。
苏医生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自己是一名女高中生,也叫苏小漓,在8o年代的一个内6小县城里默默无闻地生活,父亲早逝,母亲改嫁,只有奶奶和她住在一起。
梦里头生了很多让人头疼的事儿,让她逐渐喘不过来气。
突然,像是飞机开始急颠簸坠落,苏小漓全身的骨头和大腿都要被压碎似的,耳内瞬间响起剧烈轰鸣声。
她的意识几乎瞬间消失,不知过了多久,又是“哐!”
的一声,苏小漓猛然被惊醒。
睁开眼睛,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却被周围吓了一大跳。
破旧的小屋没有开灯,土木结构的房子,大梁角上还挂着几丝蜘蛛网。
苏小漓脑海中突然涌现出来无数混乱的记忆,脑子就像马上就要炸掉一样拥挤。
这儿是梦里那个“苏小漓”
的家!
屋外传来一声比一声高的争吵声。
她强撑起身子,迈着虚浮的脚步走了出去。
外间地上狼藉一片,一个瘦弱的老太太半倒在地上呻吟着,正是“苏小漓”
的奶奶。
一个3o出头的女人——小姑苏兰英紧紧抱着个军用挎包,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俨然刚才推倒老太太时费了大力。
“你给我把钱放下!那是小漓上学的钱!”
苏奶奶忍着痛喊道。
苏兰英听见亲妈说这话,赶紧又把军用挎包往怀里抱了抱:
“就说你傻吧!她一个丫头片子,早晚要嫁人,上学有个屁用!
眼见着她到了说人家的年纪,我跟老张家都已经说好了,人家都没二话,当场就给了我8oo块钱!
这钱嘛,就算做小漓和他家小子订婚的彩礼钱。等小漓一年后高中毕业了就嫁过去,先成亲后领证,亏不了她。”
“你!你!你敢——不能跟他们家结亲啊!”
苏奶奶气得说不出来话了。
“我这可是帮了她大忙!
就咱家这穷样儿,连个嫁妆都没有,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人老张家还看不上你的宝贝孙女呢!”
苏兰英颇为自得。
“那你也不能把小漓上学的钱都拿跑了!”
老太太上气不接下气。
“你懂个屁!我不是要跑,我是去挣大钱!
大军求了多少人,才同意他入了清州的平会,这才一个月,他送进去的1ooo块钱连本带利给了他2ooo!
一个月1ooo变成2ooo,两个月后就是3ooo,哦不!是4ooo!到时候再把本金还给你,还不够她交学费的?”
…。
苏兰英激动地有些颤抖,声音愈尖利起来。
“不行!你说什么也不能把钱带走!小漓,快抢过来啊!”
苏奶奶跟混账闺女说不通,一眼瞥见呆呆立在墙角的孙女。
苏兰英抢走的,是老苏家全部的家底。
虽然不多,只有7oo块钱,可那是她多年来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这里头有她的一点棺材本,剩下的全部打算供苏小漓今后上学用,苏兰英要是全抢走了,以后孙女肯定是没学上了!
这让她怎么对自己死去的儿子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