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塾里请的夫子虽是名士,但我自认才学不会比之差,你有何不放心?”
“我一个小小大夫怎么敢挑,只是让少爷一个解元郎君亲自教导一块朽木,我心中会觉得十分歉疚,实在是无以回报。”
“不必歉疚,我心意已决。”
宁慕衍抬头看着苦巴巴的白蔹:“你只要好好学便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了。”
白蔹咬牙,报复,这绝对是报复,不就是昨天请你吃面,今天你流鼻血了吗!
用的着要这般?这招难道不是伤敌一千自伤八百嘛!
“一定要这样吗?”
白蔹可怜巴巴的看着宁慕衍。
“嗯。”
见宁慕衍是不会收回成命了,白蔹心中早大雨滂沱,他忍住心梗道:“多谢少爷栽培。”
“好了,回屋去吧。”
“噢……”
回到自己院儿里,白蔹没精打采的往榻子上一栽,粘在上头不肯起来了。
三棱在后院里熬药,见着焉而吧唧的白蔹,以为他还在为宁慕衍流血的事情伤怀,出言安慰道:“公子别伤心,这事儿也怨不得公子。”
当然怨不得他,谁让他比村口的牛还壮实。
看白蔹不说话,三棱又道:“方才少爷可是斥责公子了?”
白蔹动了动眸子,若是说自己没有被训斥,那不是显得宁慕衍对他太过偏袒了嘛,到时候传出去还不得鸡飞狗跳:“是啊,他骂了我,还说以后卯时末就得去书房伺候,以此来弥补今日犯错之事。”
“啊?”
三棱闻言十分吃惊,随后又心疼的拍了拍白蔹的背:“大少爷历来严厉,定然也是对公子给予厚望这才如此的,等过些日子就好了。若是公子怕起不来,奴婢一定会早早的叫公子。”
白蔹扯出了个笑:“谢谢你了。”
“公子说的哪里的话。”
白蔹长吸了口气,想到就要在宁慕衍的魔爪下读书,怎一个愁字了得。
然而宁慕衍办事效率极高,过了两日,青墨就说一应置办齐全,让他准备着便可以去书房伺候了。
白蔹心中虽有抗拒,但自知也无法改变,这几日里也做了准备,用薄荷栀子提取汁液做了一瓶清凉油,准备在读书的时候提神醒脑用。
翌日卯时一刻,三棱就过来把他从床上拖了起来,白蔹睡眼惺忪步履飘忽的从床上爬起,从盆子里取出的帕子贴过他的眼睛和脸,清凉油的味道从鼻孔里蹿进去,直抵脑门,白蔹一下子就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