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老师吗?我刚以为是你同学或者朋友。”
女人打量了一眼郁月生,一脸歉意道,“抱歉啊老师,我就是找孩子聊聊,我不放心他。”
“你们先聊,我去外面接电话。”
郁月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就近找了个长椅上坐下。
果然还是外面空气好些,他一听别人吵架就觉得烦闷难受。也不是真要打电话,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觉得别人在聊家事,他一个外人在场不太好。
郁月生将头抵在墙面上,静静地看着过往的路人。倒是没一会,他的身边有了点动静,郁月生低下头时,就见着有个小不点跟着他一起出来了。
那是女人带来的小孩,被唤作“安安”
的那位。郁月生没带过小孩,也不知道这样的刚到椅子边的应该是多少岁,也许是四五岁吧。
如果齐倦没有见到过安安,那么至少也有好多年没有见到他妈妈了。
小不点好像想要爬到椅子上边来,短腿曲了好几次,明明膝盖都够着椅子边了,手心死死攥着椅子两旁,哼哧哼哧地也没能爬上来。
他撇着嘴,用乌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郁月生。
“……”
“……”
大眼睛眨巴了一下。
没成想郁月生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一点要帮忙的意思也没有。安安卸了气,踏着小皮鞋气鼓鼓地跑进病房里去了,没几分钟拽了一张白纸出来,铺在椅子上开始折着纸。
郁月生看向他的时候,安安就用胳膊肘把折纸挡起来,只给自己圈出一小块地方,像是围造他不容侵犯的安全领域。
“你认识池隐吗?”
郁月生问。
安安继续忙活着自己的,没好气道:“不知道。”
“那你还有哥哥吗?跟里面那个哥哥差不多大的,脸圆圆的……”
安安动作停了下来,大眼睛盯着郁月生。
郁月生正瞧着他呢,就见安安眉头忽地皱起来,五官都挤在了一块。
通红的脸蛋上,瞬间就是稀里哗啦的眼泪珠子砸下来了,他举着胖乎乎的胳膊抹擦着眼泪、鼻涕,张大嘴巴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小孩子的声音尖锐刺耳,尾音拖得又长,他一边叫嚷着,哭得更凶了,走廊上的人都停下脚步看了过来。
郁月生:“……”
他有种莫名被当作人贩子的感觉。哦,也有可能被误会是年纪轻轻喜当爹,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更别说带一小孩了?
反正周围那些目光,不是嫌弃,就是同情。
郁月生撇过脸,尽量避免跟路人对视,只好掏出餐巾纸递给安安,好半天才压低声音,干巴巴憋出一句:“别哭。”
女人拎着包匆匆走了出来,一把将安安抱起来,也没纠结自己小孩现在正哭得鼻子不是眼睛的,只是跟郁月生打着招呼:“老师,我们先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