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的药味儿又延续了三五天,好不容易两人病都好了,路却也没法继续往前赶了。
“小公爷,雪太大,路走不了了,附近有个废弃的驿站,咱们先到那留宿一晚,等雪停了再赶路,您看行吗。”
这般大的风雪,赶路都像乌龟爬,段灵耀没有勉强别人冻死的爱好,便应了下来。
废弃的驿站在高处,拉重物的马车拖不上去就放在下面,留几个人在附近守夜,其余人牵着马走进驿站。
驿站废弃多年,很脏,黑布隆冬,还漏水。
众人清理出一片干净的地方,铺上稻草、粗布、软垫,用车里带着的炭跟驿站里干柴取暖,煮雪饮汤,炖肉干烤干粮。
因风雪大作,没法出去捕猎,只能吃这些好保存的东西。
宋司谨并不嫌弃住处肮脏,也不嫌弃饭不够精致,就是怕冷,怕到连往日对段灵耀的畏惧和抵触都顾不上,拼了命的往人身上贴。
纵然身下垫了垫子,身上盖了被子,旁边有炭火取暖,还是冷。
这么冷的天,段灵耀却显得开心又兴奋,连连翻身好几次,一会在宋司谨怀里磨蹭,一会又张手把人抱到自己怀里。
“真难得,谨哥哥竟也有这么主动的时候,哼,现在知道人家的好了吧。”
宋司谨被他扰的根本睡不着,困困地陪他说话:“嗯……”
“谨哥哥,你的手好凉,你的脚也好凉,睡觉不要穿那么多袜子。”
明明用热水泡过脚,但躺下来没一会儿手脚又开始寒,段灵耀强行给他脱掉袜子,把他的脚夹到自己腿间:“你就是老在车里坐着不动弹,气血不通才这么怕冷。”
宋司谨迷迷糊糊地问:“那怎么办呀。”
段灵耀说:“多运动。”
想到要顶着寒风暴雪下车行动,宋司谨便一阵抵触,不吭声。
段灵耀笑嘻嘻地说:“你要是不想下车,在车里锻身也行。”
“怎么锻炼?”
段灵耀凑到他耳边嘀咕:“先这样,再那样,然后……”
宋司谨被他吓清醒了。
——
天蒙蒙亮的时候,风雪竟然停了。
段灵耀早早醒来,担心自己的马儿冻坏,穿好衣服就往马棚跑。
主子醒了,下人当然不好再睡,就也都起来,做饭的、收拾卫生的、捡柴火的、喂马的……各司其职都忙活了起来。
宋司谨还在睡,睡得不太安稳,段灵耀特意叮嘱大家离他远一点,不要吵到他。
大家就把门关上,叫宋司谨在屋里好好睡,轻手轻脚地继续忙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