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来了,老爷刚喝了姜汤,说是脑子昏沉沉的,想要再睡一会。”
一看见顾清,于管家还诧异呢。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三小姐从来不会主动来裕园,说不定又捅出了什么幺蛾子,指望老爷给善后呢。
“都快大中午了,还在睡觉?”
顾清不信,偏要推门进去看看,大步跨上台阶,不顾于管家阻拦,一把推开房门。
正好听见顾老爷的呼噜声。
于管家无奈道:“看吧,老爷不正是在休息?”
顾清不耐烦摆摆手,“行了行了,你先出去吧。父亲生病理应我来照看的,你在外面候着就行。”
“可是……老爷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进来。”
于管家为难起来。
顾清突然沉着一张脸,冷眼看过去,质问管家说:“我的话都不听吗?难道你们唤我一声三小姐,只是嘴上说说?”
没想到为了一件小事就得罪了顾清,于管家也不怕她,可就是招架不住,立马不再辩解,反正到时老爷若怪罪下来,他就往三小姐身上推。
于是做了请的姿势,道:“三小姐你请进吧,老奴在外面守着。”
“哼,这还差不多。”
顾清故意重重哼了一声,就是给他听的。等到走进去,转身关房门时,她原本撅着的嘴巴突然咧开笑起来,朝于管家做了个鬼脸,动作迅的关了门。
谁的气都敢生,就是不敢生眼前这位于管家的气。上次柳叶克扣例钱,还是于管家好心给她们院里多赏了些,心里对他自是感激的,无以为报,就差点叫两声于爷爷了。
于管家在门外无奈的摇摇头,三小姐真是越来越调皮,等老爷醒后,定狠狠告她一状,让老爷好好修理修理她。
“父亲?父亲?”
她由远及近,一面轻声唤着,一面蹑手蹑脚朝床边走去。
顾老爷正在熟睡中,轻言细语的声音可是叫不醒的。
顾清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喊了两声,确定他不会醒后,才开始环顾整个房间,翻箱倒柜找了起来,还埋下身子检查了床底。
突然一拍脑袋,呀,她真是笨。
令牌是挂在官服上面的,那她先找官服不就得了?
连忙打开衣柜,一件一件找,终于找到了官服,可顾清摸来摸去,就是没有摸到令牌。不由得急了起来,又担心顾老爷突然醒来后现她。
索性将官服取下来看个究竟,却现原来柜子里面还有个小抽屉,她拉开一看,明晃晃的东西不就是令牌吗?
令牌的下面,是一摞陈旧的,已经泛黄的纸张,顾清只管令牌,一把抓起令牌放在怀里,又小心翼翼看了看依旧沉睡的顾老爷,长长呼了口气,动作轻轻的把官服挂上去后,悄然无声的离开。
出来的时候,于管家没好气的盯着她。
顾清又重重的哼了一声,“等了许久,父亲还不曾醒,那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他。”
嗯?于管家看着她额角微浸出的汗珠,又估摸了下时间,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吧,三小姐怎么还把汗珠给等出来了?
顾清还未察觉,想来……是她第一次做偷鸡摸狗的事,心里惶恐引的过度紧张吧。
顺利拿到令牌,顾清一个人乘坐顾府的马车驶向皇宫。
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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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成为宁妃娘娘以后,顾宁的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整天有成群的宫女挨个挨个伺候,享不完的金银珠宝供她装饰,就连菜式,都不带重样的。
唯一不好的就是,没有人跟她说话。除了每日与宫女们最基本的交谈以外,便无人再与她深交谈心。
李嬷嬷教了很多后宫里的勾心斗角,人心隔肚皮,即便是身边最亲近的人,相处久了也要留些心眼。
更别说宫里的那些妃嫔们,个个都是精灵的主儿,哪怕是皇上赏给她了一只普通的簪子,霎时间就传遍后宫每个角落。
所以,今日听到顾清来宫里看望的消息后,顾宁大喜。又正值中午,便传令下去让御膳房立即准备午膳,算得上是在宫里次与家人团聚。
顾宁不像柳叶,她生性温和,待人友善,对顾清这个堂妹更是关照,就算柳叶再百般刁难,她也是一心向着顾清的。
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会与庶出的顾清走的如此近,可能是性格吧,顾清的爽朗直率与她的温和耐心,正好相补。
顾宁急不可耐,早已在大殿上焦急候着,看到对面愈渐走近的绿衣时,她站起来,小跑到顾清面前,拉着她的手,好不亲密,脸上更是止不住笑,“妹妹今日怎么想起来宫里见我了?快来,到姐姐身边来坐。”
拉着顾清就往她的主座上走去。
顾清也甚是欢喜,特别是刚才一路走来,眼睛瞧见的一行行重檐朱墙,一个个俨俨生辉的琉璃瓦,让她仿佛看见一个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