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水面上沉浮着说:&1dquo;我先上去再告诉你。”
&1dquo;你能不能上来还要看我呢!先回答问题!”猎人毫不动摇地说。
伯莱拜尔说:&1dquo;我是个收集贝壳的人。”
&1dquo;收集贝壳?”
&1dquo;对。我在巴地鲁大学教生物。有个朋友对我说,这一片海域里能找到我的标本库里缺少的几种珍品:真鳃圆口贝,隐壳黑蜘蛛贝和逆纹斑点涡螺。我利用假期来这儿碰碰运气。”伯莱拜尔希望他胡乱杜撰的名词能把猎人蒙住,他知道,
这些钻法律空子的粗鲁汉子大多没什么知识。
偷猎者楞了一下,显然对此不明所以。他紧接着说:&1dquo;你的船挺漂亮,你是个有钱人。我可不喜欢有钱人。”
&1dquo;朋友,”伯莱拜尔友善地说,&1dquo;教书的人能有多少钱?放我上去,咱们在舱里坐一会儿,我告诉你这条船是怎么来的。”
&1dquo;我站得不累,你就在水里说吧。”
&1dquo;你混蛋!”伯莱拜尔断定,此时点火没有危险,就大声说,&1dquo;你知道这儿的水底下有不少海蝎子,快放我上去!”
那人格格笑起来:&1dquo;你也懂得海蝎子的事儿?”
&1dquo;非要我挑明了说吗?”伯莱拜尔说,&1dquo;我跟你做的生意差不多,都是不太光明正大的勾当。不过我只找贝壳。行了吧?”
&1dquo;同行是冤家呀。”猎人低声道。
&1dquo;嘿!慢点儿!”伯莱拜尔作出被吓坏了的神情叫道,&1dquo;我又没惹你,我安分守己。你搜过我的船了,有一件武器吗?”他希望这个人没有现船上保险箱的暗格。
&1dquo;保险箱里是什么?”
&1dquo;一点钱。没别的。”
看见那个人听到&1dquo;钱”时的表情,伯莱拜尔很后悔这样说。
但猎人冲他笑笑:&1dquo;上来吧!”
&1dquo;谢谢。”伯莱拜尔吐了口气,游到船边爬了上去。筋疲力尽的样子多少有一点是夸张出来的。
猎人看到伯莱拜尔出水后的块头,皱眉说:&1dquo;你怎么看也不象教书的。简直象个强盗。”
&1dquo;你更象。”伯莱拜尔喘着气说。
猎人笑了,伯莱拜尔不及他高大壮硕,这一点使他很放心。
伯莱拜尔擦干身体,换上衣服,请猎人坐到舱房的木椅子上,拿出一瓶酒来。
&1dquo;可别想灌醉我,咱们谈谈生意吧。”猎人说。
&1dquo;我们俩谈什么呢?”伯莱拜尔说,&1dquo;我不买海蝎毒。我看你也不想买贝壳吧?”
猎人灌下一口酒,咂了会儿嘴巴,才说:&1dquo;我有不少日子没沾这东西了。你为了几个小贝壳能顶着太阳开几百里的船,还敢不带武器就潜到有海蝎子出没的水底下,我对这个很感兴。为几个贝壳,值吗?”
&1dquo;值吗?”伯莱拜尔反问,&1dquo;你刚才还夸过我的这条船,知道它怎么来的么?
去年我找到了一只隐壳黑蜘蛛贝,有人愿意拿这船跟我交换。我建议他再加上三百银币,他只肯出二百。于是成交了。”
猎人眼睛一亮。伯莱拜尔知道自己选择的突破口是准确的,此人的致命缺陷是贪婪。他既然在这里偷猎,并把这片树林视为自己的领地,说不定能从他嘴里听到更多的事情&he11ip;&he11ip;
猎人忍不住说:&1dquo;那么,贝壳居然这样值钱啦。”
&1dquo;不是所有的贝壳都值钱。大多数贝壳你倒给我钱我也不会要。只有少数品种极其贵重,比如我跟你说的那几种。特别是逆纹斑点涡螺,它本身的收藏价值就不说了,如果能搞清楚它在金黄色吸血藻的繁殖过程中所起的作用,还能得到一大奖金。”
猎人对所谓吸血藻的繁殖过程显然不感兴,他急着问:&1dquo;你见过这种什么纹涡螺吗?它长得啥样?”
&1dquo;逆纹斑点涡螺。”伯莱拜尔认真地说,&1dquo;它的螺纹旋向与其他种类的旋向正好相反,样子很容易辨认。”他找来一张纸,边说边用画了一只奇丑的海螺。
&1dquo;我看它的样子相当奇怪,”猎人怀疑地端详着画面,&1dquo;我从没见过这么怪的东西。”
&1dquo;遍游世界的人里面也没几个见过它的。”伯莱拜尔遗憾地说,&1dquo;我也是在一本珍贵的文献里现了这张画。”
&1dquo;那么,你的生意并不很赚钱了。象我,我知道哪里有海蝎,就一定能射到。
割下来的毒也一定能卖出手。”猎人试探着说。
&1dquo;我还干点副业。”伯莱拜尔决定开始进攻,&1dquo;别人手里有些罕见的东西,卖不出去的,我也许能替他找到买主。在贝壳生意里,我认识了一些真正的有钱人。”
猎人问:&1dquo;你到处找贝壳,难道没有带着一本样品图,好和抓到的真东西对照吗?”
&1dquo;有的。”伯莱拜尔指指自己的头说,&1dquo;在这儿。所有的图样、名称、价码和买主的地址都在这儿。这是最保险的。”
&1dquo;是呀。”猎人在这方面一无所获,直率地说,&1dquo;我真想要一条你那样的好船。我自己那条烂货已经该淘汰了,最近海蝎生意不太好做。你的贝壳买卖能分杯水给朋友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