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听莫名,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哪有让客人自己做饭的道理,”
却又意识到,两人的关系已今时不同往日。
于是,她看着他姿态娴熟做好一小碗蛋炒饭,端在餐桌上慢条斯理吃着,没吃两口,接到个电话,他面上不耐,说了几遍不去,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嗯”
两声,挂了电话,跟陈听说:“赵铭睿叫我出去一趟。”
“你才吃了两口呢。”
骤然听到这个名字,陈听也挺烦躁,婚礼那天一片混乱,看赵铭睿那样,估计也是当天才知道的赵铭轩是她的前男友。
他不知道男生之间会怎么处理这种尴尬的场面,但总觉得,就凭着路淮津和赵铭睿的关系,不会太轻松。
路淮津说:“没事儿,别动它,我等会儿回来接着吃。”
陈听点了点头,送他出门,关上门前,急急忙忙说了句:“别急眼了,影响你们感情,不值当的。”
他看着她,往后退,笑说:“怎么忧心忡忡的?放心,不是毛头小子了。”
她就这么看着他进了电梯。
路淮津打车去了酒吧。
赵铭睿没约别人,路淮津进屋时,只见他和岳晋源,俩人一看脸色状态,就知道已经喝了不少。
赵铭睿见他来,红着眼睛支支吾吾说:“是不是兄弟,结完婚就跑国外,回来还不说。”
岳晋源笑笑,“人是有老婆的人了,回来第一时间当然是去找老婆,还通知你呢?”
赵铭睿本来想照惯例先插混打科,等气氛活跃得差不多了,再慢慢说起这个事儿,眼见岳晋源直接提起,他也就懒得再周旋,直接了当说:“今天哥们约你来就是这个事,不说清楚我过不去。”
路淮津坐下喝了杯酒:“你有什么过不去的?”
赵铭睿见他一口一杯,急忙跟了杯,被弄得呛了下,等咳嗽得差不多了,才开口解释:“一边是我弟,一边是我兄弟,我夹在中间,没人比我难受。”
岳晋源可能一早领了和事佬的活儿,急忙劝起路淮津来:“小年轻谈恋爱,多少是要撕心裂肺一些,你也不要想不开,反正小陈妹妹都嫁给你了,人都是你的了,还用得着吃什么小弟弟的醋?”
在得知陈听的前男友是赵铭轩之前,赵铭睿虽然嘴上逗路淮津说什么陈家妹妹旧情难了,但心里觉得一般小姑娘不太可能在跟路淮津相处时还惦记别的男人,直到赵铭轩不顾颜面闹到婚宴上。
虽然赵铭轩从来没把陈听带到家里来,也没公开过她,但每每他提起女朋友,言语间都能听出两人感情很好,几乎是校园恋爱里人人艳羡的绝配。再加上之前路淮津提起过,陈听跟他结婚的理由。
想到陈听有可能真是因为赌气以及为家里解决困难才跟路淮津结婚的,赵铭睿就愈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没成想他还没开口,就见路淮津黑亮的眼睛正看着他。
“说说。”
赵铭睿有些懵:“什么?”
路淮津自嘲一笑,再开口时,觉出了一股难言又久违的艰涩:“说说,你弟和陈听的事儿。”
岳晋源看了赵铭睿一眼,眼神里送出四个字:好自为之。
赵铭睿却天生容易在路淮津面前露怯,他不知道怎么说才是最合适的,于是,照着实话,一句一句说。
俩人是怎么在社团里遇见,赵铭轩是怎么追的陈听,在一起之后,陈听会去看他打篮球,他的乐队表演更是场场不落下,以及,她又是怎么耐着性子,事事依着他、温柔照顾他的……
路淮津全程没怎么说话,沉默着喝酒的样子,比起那晚在岳晋源店里时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就这么近乎自我折磨地,听着赵铭睿描绘着陈听和赵铭轩恋爱的画面。
热烈,又义无反顾。
岳晋源实在听不下去,接着说:“行了,我可是听见陈家妹妹的朋友说了,你弟不学好,跟酒吧里抱上了另一个姑娘,正常小姑娘只要不恋爱脑,谁能受得了这种事,都是早分早完事,我看着陈听就根本都不怀念你弟,人家都找上门来闹了,陈家妹妹一点反应也没有,怎么还能是旧情未了呢?”
路淮津垂眸看着酒杯。
脑子里倏然闪过一个画面。
婚礼宴会上,陈听倏然叫出的那个称呼。
他为之欣喜不已时,赵铭轩恰好出现,分毫不差听进了耳朵里。
心里堵得慌,他一时间分不清她意欲何为,是酒意上头之下的情难自禁、心猿意马。
还是,只是利用他,故意在激她的前任而已?
赵铭睿听完岳晋源的话,也接过话头:“是啊,我也教训过我弟了,让他别再来打扰你们,他这人从小娇生惯养缺管教,做事随心所欲了些,但陈家妹妹不一样,她拎得清,我也问过,她早把我弟拉黑了,从没藕断丝连过。这事儿我跟你打包票,没一句假。”
陈听关电脑的时候约莫是晚上一十一点半,她窝在沙上玩了十分钟手机,见路淮津还不见来,开始有些惴惴不安。
她有种无力感,明明自己根本没做出什么脚踏两条船的离谱事,却又怕因为自己影响了路淮津跟小的感情。
正闷着头,看着手机屏幕呆,门被敲响。
她过去开门,迎来的便是一身酒气的他。
脸颊微红,眼神却是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