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
蒋厚大慈悲,不再往宋裕心上插刀,而是跟着宋裕一起入了陈府。
如今还是辰时,府上尚且还没有其他客人来,宋裕和蒋厚是最先到的。陈恺之先前在永州的时候同周崇焕看过宋裕写的文章,很欣赏这个年轻人的政见,所以宋裕来了之后,两人还去书房坐着论了会儿经义,下了会儿棋。
跟明白人说明白话。
宋裕也不绕弯子,直接打开天窗说了此行他与蒋厚来的目的。
陈恺之对于宋裕的话还是深信不疑的,老皇帝想要动他不是一日两日了,趁着这个时候放通敌书信确实是最好的时机。
“那老夫今日加强书房的守备?”
陈恺之坐在棋盘前,一手拈着黑子,一手摸着他寸把长的胡须。
宋裕坐在陈恺之的对面,淡声道,“不必,该多少人还是多少人,只是今日守着书房的人一定要比先前更玩忽职守些才是。”
都是聪明人,陈恺之明白宋裕的意思。
“今日老夫会让看守书房的人看得松些的,宋贤侄,你同蒋侯爷对面柴房盯梢的时候需不需要援手?”
人多反而误事。
宋裕婉拒了这份好意,起身行礼道,“多谢世伯,我与蒋小侯爷足够了。”
他虽不相信蒋厚的脑袋瓜,但至少还是相信蒋厚的身手的。
第25章风雨
“那劳烦宋公子了。”
陈恺之起身对着宋裕拜了一拜。
宋裕抬手拦住陈恺之,恭敬道,“先生风骨,宋裕如今一介罪奴不敢受礼。”
陈恺之闻言忍不住又多瞧了宋裕两眼,眼前这年轻人才气不输他父亲当年,却又比他父亲进退有度,若非宋家获罪,这人留在朝堂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想到这里,陈恺之不由得长吁短叹一声,“国运已如此衰微,可惠帝却仍旧不懂珍惜这大道之下的可用之才,错失了你,是惠帝有眼无珠。”
他这声感慨里大有对当今皇帝恨铁不成钢的架势,昔日旧主,如今反目,各种滋味,也只有当局者自己明白。
“老爷,镇北将军和邯郸王来了。”
小厮突然前来通禀。
陈恺之命管家把柴房的钥匙交给宋裕,两人略微寒暄了几句,陈恺之抬脚匆匆待客去了。
今日陈府的乔迁,来的人着实是多。
蒋厚戳破了柴房窗棂的那层油纸,透过斗大个洞往外瞧,这正厅热闹正厅的,都几个时辰过去了,也没人往这书房里头走。
“嘶,宋裕,今日真的会有我们要的人来么?”
宋裕一只腿平放,另一只腿屈膝,整个人半倚在一堆柴草边,笃定地笑笑,“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