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厚懵了。
不止蒋厚懵了,这番诡辩让周芙也懵了。
“我们虽穿着黑衣,但没穿夜行衣,难道普天之下着黑衣的人就都是恶人么?蒋小侯爷,我们三个人身上可都是带伤的,每个人都至少挨了你一刀,你是朝廷命官,我们又何尝不是皇城司的官差?”
“我们虽未收到陈大人的请帖,可仍旧想来拜访一下陈大人,难道不行么?我和我的另一位兄弟是清白的,却被你们像贼一样地对待,我要向朝廷告你,治你个不尊律例,仗势欺人,殴打官差的罪状!”
红口白牙,能言善辩。
可惜,都是强词夺理。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正在此时,崔邵带着大理寺的人走了进来,看着底下跪着的三个人的时候,崔邵先是松了口气。
可那口气还没松多久,那位能言善辩的黑衣人便膝行到了崔邵跟前,“崔大人,卑职有冤,要上报天子!”
崔邵甩开这人捏着自己袍子的手,先是向陈恺之行了一礼,随后又向着周芙行了一礼,然后装做不知情的样子,笑道,“听闻陈府刚刚生动乱,下官带着大理寺的其他官员刚巧在这条街办其他的案子,顺道过来瞧一瞧。”
陈恺之捋了捋胡须,“说起来,这也不是小贼,是三个往老夫府上塞通敌信想要污蔑老夫的无耻之人罢了。”
“哦?竟有此事!”
崔邵装作吃惊的样子,“那这可就要带到大理寺严查了!”
说着,挥了挥袖,示意身后的大理寺官兵将人带走。
“崔大人,带走我们可以,但是蒋侯爷和这个姓宋的,您也得带走!大理寺讲究公正,卑职要向天子鸣冤!”
死鸭子嘴硬。
周芙看不下去,忍无可忍道,“三个人同行前来,其中一个往陈先生府上塞那等物件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其他两人却说自己不知情,岂不荒唐?崔大人,快把这三个小人带走,莫污了陈府的地。”
崔邵自然知道要把这三个人带走。
但更知道,这三个人是老皇帝派来的,此番陷害陈恺之不成,待会儿回了宫陛下定然会震怒。
他如今还在忍着厌恶做那老皇帝的近臣,既是近臣,就不好太维护宋裕和蒋厚。
“这三个人我现下就带走。”
“但宋公子,蒋侯爷还是要麻烦你们同我走一趟了。”
崔邵话音刚落,周芙起身,刚想质问你带他们走干什么?就见宋裕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宾客被大理寺的人遣散,周芙眼看着蒋厚和宋裕被带走,心中升起一股子浓重的不安来。
她打着伞跟着走了两步,到陈府门口的时候,崔邵跟她一起站在廊檐下,缓声向她保证:
“郡主,上一世本官最遗憾的是没能跟宋大人同朝为官,所以不管怎样,本官会保他无事,至多受些皮肉之苦。”
周芙的眼皮跳了跳,那人虽不在身边,但不影响她嘴硬,“他受不受皮肉之苦,跟我有什么关系?”
崔邵闻言忍不住笑了。
笑了很是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