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里,此刻愁云惨淡一片。太子咬着牙躺在榻前,他面容苍白,因为疼痛而剧烈喘息着,手背上青筋暴起,榻前是一地的碎瓷片和被泼了的苦药汁。
丫鬟两腿打颤地立在一边,一旁恭恭敬敬地立着,大气不敢出的还有他的幕僚韩囿。
“周徵那个疯子!”
“孤要杀了他!”
“让人去找!给孤把他找出来!孤要扒光了他的衣裳一刀一刀地把他的肉割下来!”
太子咬着牙痛苦地吼叫着,额前都尽是青筋。
韩囿咽了口口水,冷不丁想起了前两日太子疼昏过去时被送回来的场景,那一枚赤羽长箭就那么插在太子身为男人最重要的地方,一箭扎穿,鲜血染湿了身前的一片。
这种事搁在哪个男人身上都是耻辱的存在,更何况,是非常在乎子嗣的皇家。
韩囿拱了拱手,大胆道,“太子,周徵如此放肆,要不要把此事告知陛下,去御前告他一状?”
这话话音刚落,一只茶盏就稳稳地砸在了他脑门上。
韩囿心知不好,连忙跪下谢罪,“太子恕罪,臣下失言臣下失言……”
“向陛下告这样的状?连子嗣都没有的人,他还会让孤坐稳这太子之位嘛?你是不是嫌孤被废的还不够快?还是你也是老五那边的人?啊?”
太子气得胸前一阵波澜起伏。
韩囿瑟瑟抖,连连磕头。
就在此时,门房那边来报,“秉……秉太子……”
“说!”
“永安……永安郡主来了。”
周芙?
太子冷笑两声,“周徵还未回府,生死不明。淮南王府的人怎会知道孤受伤一事?孤不是封锁消息了么,是谁说出去的?要孤割了你们的舌头么?”
门房下意识地捂住嘴,生怕被割舌似的,然后结结巴巴道,“郡主……郡主她未必知道此事。”
“未必知道是什么意思?孤现在谁都不见!找个由头让太子妃打她走!”
太子说着,又往地上砸了两个杯子。
正逢太子妃梁容走进来,“您什么烂摊子都要臣妾收,这太子也不如教给臣妾去做好了。”
梁容冷冷地笑着。
她刚从皇后那里回来,还穿着大衫霞帔,头上的七尾凤钗还没来得及摘下来,朱唇红艳,可神色却是清冷得很。
“都这个时候了,连你也要触孤的眉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