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今日我家秀衣的绣球刚巧砸中了你,那便是达达赐予你们的缘分……”
秀衣的嫂子忙笑着走到宋裕面前。
同行人的车马皆停了下来,都又是好笑又是觉得离谱地打量着这一幕。大家都是自己人,又岂会不知道周芙同魏王背后这位宋尚书之子是有情的,风月之事,向来能让人解乏,所以此刻,也没人前去解围。
“蒋姑娘。”
蒋瑛捏着缰绳正忐忑地瞧着这一幕,突然听得身后有人叫了她一声,回头一看这才现是周徵的贴身近侍陈嵩。
蒋瑛应了一声,问,“何事?”
陈嵩似是在斟酌词句,想了半响,又觉着不管怎么斟酌这话说的都不太合适,可念及自家主子,又只得硬着头皮说了,“二爷让您务必要目不转睛地盯着宋公子瞧,只有这样,才能好好将今日这场戏复述给您的好友,也就是咱们的小郡主听。”
人言否?
蒋瑛不可置信地回头瞧着周徵,只见他此刻的眼神里满是戏谑,当真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如若他那身子能不怕上火,吃得了瓜子,怕是此刻真的会让小厮给他备上一盘瓜子,一面嗑一面看。
“疯子。”
蒋瑛恨恨地骂了一声,扭过头去继续紧张地瞧着宋裕。
局外人替他捏了一把汗。
但局中人却云淡风轻地弯下腰,抬手将绣球捡起来,重递给了面前的这对兄嫂。
“走吧,殿下。”
宋裕温声开口,他神色依旧温润,只是眼底多了几分清冽。
蒋瑛前些日子瞧惯了宋裕对周芙那一幅认打认罚的乖顺的样子,也是到了此刻,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能一路辅佐周翦坐上东宫的位置,怎么可能是个温润的角色。
雷霆手段,清冷疏离,才是他。
“好,兄长。”
周翦忙应声。
“诶。”
“你怎么能走?”
“我们家姑娘清清白白一个人,绣球砸中了你,你就得娶她,你要是不娶,我明日就让她吊死,让你身上多一条人命!这喜事儿还是丧事儿,你自己瞧着办吧!”
秀衣的嫂子收敛了笑意,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让她吊死?
还能让人吊死?
“你做什么梦?”
宋裕从来最恨受人裹挟,忍不住嘲讽笑笑。
蒋瑛向来古道热肠,一个翻身也从马背上翻了下来,相较于宋裕的短短一句反问,她的话明显更多些,“人家活生生一条命,你纵然是她的嫂嫂,也得讲王法。这大梁境内,就没有人让人吊死这样荒唐事情!”